加护病房中,一室温暖。
童念推开病房门走进去,抬眼就见到半靠着身子,坐在床上的男人。
响起的脚步声,似乎惊扰到出神的人,韦祁皓缓缓转过头,目光定格在童念的脸颊上,墨黑的眸子里漾出笑意。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童念走到病床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低头看向他的腹部,那里的纱布依旧紧紧的缠着。
“好多了,偶尔还会疼。”韦祁皓直起身,脸色泛白,精神看起来也有些萎靡,不过他双眸已经恢复明亮。
童念看了看周围,并没有看到韦家人的影子,她端起桌上的水递给他,等他喝完后,又把杯子重新放好。
病房里很暖和,童念身上穿着外套,坐了会儿感觉有些热。她挑眉看过去,恰好看到韦祁皓憔悴的脸庞,问道:“祁皓,那晚你们为什么打架?”
“因为之前的事情。”韦祁皓回答的很巧妙。
童念眼神一暗,心底闪过犹豫,又忍不住想要求证什么,“他是有意此伤你?还是……无意的?”
听到她的问话,韦祁皓皱起眉,显然气恼,“你怀疑我?”
自从她问出口,眼睛就一直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从他的语气神态,到脸部的细微变化,童念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她垂下眸,菱唇紧抿。她看到的,与韦祁皓口中所说的,完全吻合,她不应该怀疑的。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童念起身去拿皮包,可手指顺势被男人握住,用力扣在掌心中,不让她挣脱。
“念念,”韦祁皓紧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定定望着她,眼底的柔情一片:“我睁开眼睛,第一个想看到的人是你。”
他眼里闪动的炙热,让童念情不自禁的回避开,低头别开视线,“祁皓,你好好养病,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童念收回被他紧握的手,指尖的暖意消散,透着寒意。她回避的意图如此明显,韦祁皓俊脸的神情渐渐阴霾下来。
一路急匆匆赶回凌氏大厦,险些迟到。童念全神投入到工作中,尽力不让外界的事情影响工作。
中午的时候,她同艾文在员工餐厅吃过饭回来,回到座位的时候,时间尚早。周围的同事们有的在看八卦热闻,有的捧着电话聊天。
童念趴在桌子上,愣愣出神。早上韦祁皓说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却给不出答案。
眼前压下一片暗影,她咻的抬起头,看到站在桌边的人后,微微惊讶:“惟晗?”
虽然是午休时间,不过周围的同事还很多。牧惟晗温和的笑了笑,小声道:“跟我来。”
童念没有多问,站起身同他往外面走。
他们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依旧被很多人瞧见,顿时响起一阵阵私语声。
来到专属电梯前,童念便已经猜到几分,电梯门打开,她随着牧惟晗的脚步走进去。
“董事长想见你。”牧惟晗按下顶层的按钮,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童念早就猜到了,笑着点点头,知道这一面肯定要见。
电梯的红色数字直线往上,牧惟晗蹙了蹙眉,神情透着犹豫。其实只要给她打个电话就行,可他特意下来一趟,就是有几句话想要对她说。
电梯门打开,童念大步走出去,去被身后的人喊住。
牧惟晗走到她的面前,斟酌着开口:“如果韦祁皓死咬着不放,靳扬会有大麻烦的!”
“是他先伤人的,难道不该有麻烦?”童念抿着唇,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听到她的话,牧惟晗长长叹了口气,脸色沉凝下来,“你心里真这么想?”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童念勾唇一笑,道:“惟晗,我说的事实,是我亲眼看到的!”
牧惟晗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往前越过她朝着办公室走进去。
午后的阳光很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宽大的沙发里,凌仲挑眉看着身边的人,声音沉下去:“钱律师说,韦家的人坚持起诉,按照目前的证据来看,物证,人证都对靳扬都不利。”
童念双手捧着杯子,五指慢慢收紧,她抿了口茶,并没有说话。
“念念,”凌仲脸色沉下来,锐利的目光扫向她,语带试探:“爸爸知道你和祁皓的事情受阻,你们心里都不好受,那晚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偏私?”
“爸爸,”将手里的茶杯放在桌上,童念挑眉,声音异常平稳:“我说的是实话!将我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
凌仲眉峰紧蹙,精明的眼底闪过什么,“靳扬不会伤人,这点我可以肯定!念念,你能不能在给供词的时候,巧妙一些?”
“巧妙?”童念勾唇笑了笑,心底一片寒意,“你是让我作假证?”
凌仲脸色一变,神情明显的沉寂下来。
眼底忽然涌起一股酸涩,童念用力吸吸鼻子,轻斥道:“那你知道,作假证是要坐牢的吗?”
望着凌仲瞬间闪烁的眼神,她整颗心都凉透。平时看着对她疼爱有加,可真到关键时刻,他心里惦记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也对啊,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外人,凌家多养一个她,又不损失什么,还能在外面博得个好名声。但是取舍的时候,她永远都是被抛弃在外的那一个!
“董事长!”
童念蹭的从沙发里站起来,语气冷漠疏离,“工作时间到了,我要回去工作。”
撂下这句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