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趁机说起别话,明玉便讨教起她煲汤的秘诀,阮氏无从开口,之前的话才算彻底打住了。阮氏暗暗地瞪了吴氏几眼,吴氏似是有所察觉,说话声渐渐小了许多,本来预备细细地解说如何做汤,也只能简简单单说一遍了事。
不多时,莲月进来回话:“爷问奶奶有没有什么东西要预备?”
他们还没搬回来,秦氏在别院,今儿照旧要回去。明玉起身告辞,阮氏略作挽留亲自送她出来,刚到院子里,就瞧见小黄氏、宇文氏一前一后走来。
互相见了礼,寒暄几句,小黄氏说起正事:“后儿胡夫人要来,我们夫人使我来问问,婶婶和四弟妹那日能不能回来一趟?”
说罢给身边的丫头打了眼色,丫头会意立即将捧在怀里的盒子递给小黄氏,小黄氏笑着道:“这是胡夫人今儿打发人送来的,这是给婶婶的,劳烦四弟妹给婶婶带去。”
明玉一时没想起胡夫人是谁,迟疑着,就听到阮氏笑道:“看来家里要办喜事了。”
才明白胡夫人是京都胡大人的夫人,去年还来了楚家一趟,楚二夫人有意与胡家结亲,为着那事楚凤怡还闹了一场,后来也不晓得胡夫人的意思。这一次胡夫人从京都来,怕是决定了议这门亲事了。
明玉道了谢,小黄氏道:“六妹妹时常念着四弟妹,她岁数也不小了,在娘家的日子眼看着也不多了,四弟妹和婶婶倒是早些回来才好,没得她天天儿念着要去别院找你们。”
可明玉回来这两回都没见着楚凤怡,晓得是客气话,附和着客气了几句,方从阮氏院子一道出来。
路上宇文氏极度欲言又止,眼看着要分路,才失落地道:“若是四嫂和四伯急着去京都的话,就不必等我们了。母亲说相公的身子骨经不起颠簸,没得反而把身子弄坏了。”
能让这单纯的没心没肺的宇文氏挂在心间的大概也只有七爷,明玉笑容不由得变得十分柔和:“不必着急,我们这会子也不急着走。再说,七叔眼下是着了风寒,哪里就好不起来?你也别尽想些坏的,没得七叔瞧见了,反而添了忧思。”
宇文氏诺诺地点了点头,明玉笑着道:“就算我们去了京都回来了,等七叔好些了,再去一趟也成!”
宇文氏这才露出笑脸来,郑重地道:“四嫂答应了,以后四嫂要我做什么都成!”
小黄氏忍不住翻白眼,十分无奈地摇头。
明玉却感动于她这份赤子之心,点头道:“这话可是七弟妹自个儿说的,没得以后我有求七弟妹的时候,七弟妹推辞。”
宇文氏忙摆手道:“不会不会,四嫂这会子有没有用得着我的?”
她问的正儿八经,明玉也正儿八经地想了想,道:“眼下就把七叔交给你了,你可要用心照料他!”
宇文氏点头如捣蒜,觉得不对劲,蹙着眉头道:“即便四嫂不说,我也会时时刻刻盯着他吃药吃饭,我嫁给相公时,我娘就叮嘱过我这些了,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啊!”
小黄氏明显已忍不下去,板着脸道:“好了好了,你四嫂要去别院了,这太阳底下站着,小心晒坏了。虽春天的太阳不毒,没得晒黑了半年才能养回来。”
宇文氏立即住嘴低头,嘀咕了一句“知道了”,又忽地抬起头来,眸子熠熠生辉,喜道:“相公总说他生的太白净,太阳能晒黑,不如叫他出来晒晒太阳!”
小黄氏护额,不理宇文氏,和明玉道:“你们去别院路上小心。”
辞别她们妯娌,莲月深深叹了一口气,笑道:“二奶奶和七奶奶看起来倒像是大人管教孩子。”
明玉也忍不住发笑,这样单纯的宇文氏,心里只有一个七爷,如果七爷没了,她还剩什么?这个念头才冒出来,便被她压了下去,七爷有个好歹,楚云飞亦会不安……
那次的事楚云飞没有细说,可若不是七爷,楚云飞又会如何?没有楚云飞,自己又会如何?人与人之间原来是这样密不可分的。
马车一摇一晃,楚云飞盯着默默发怔的明玉半晌,叹了一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明玉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扭头迎上楚云飞的眸子,情绪低落地道:“七爷应该会好起来吧?”
楚云飞脸色一沉,随即又点了点头,嗓音虽轻却有股子铿锵有力:“他会好起来的。”
仿佛只要他这样说,就一定会这样,明玉不觉点了点头,楚云飞分析道:“若是之前便别用那么多心思,先将身子养好也不会落的越来越重。这一回发作,虽瞧着厉害,却也是个好好养病的时机。”
是二老爷给予太多的期望,楚二夫人太过忧心加重了他的负担。同样的话宇文氏也曾说过,“你今儿去瞧过七爷吧?”
楚云飞点点头,“他自个儿也想通了,这便好办许多。”
“那就好。”明玉微微一笑,舒口气道,“七弟妹心思单纯,倒是七爷的福气。”
楚云飞见她情绪好转,一笑道:“这一点我也不比七弟差。”
明玉怔了怔,楚云飞叹了一声,手臂伸过来,柔声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七弟会好起来,我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根本就没说什么,楚云飞是怎么样猜透她心思的?
今儿比两日前回来的时辰早,不曾想他们的马车在别院门口停下时,周嬷嬷却已在哪里侯了半晌,见明玉从马车里出来,便上前急道:“姑奶奶总算回来了!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