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所有人都不敢出门,他们亲自去派发,留下的也只有好话。即便瘟疫过去了,再说到王家,功大于过,留下的也大多是好话。
“那医治瘟疫的方子,药的用量他们如何晓得?他们又不是大夫,没得吃错了,反而闹出人命!”
菊影道:“药方子早就张贴出来,王家有了药材,自然也有懂得配药的人自发去配药。”
见落英还愤愤不平的样子,明玉微笑道:“总算做了件好事不是?咱们没这样的能耐,他家起了头,京都有能耐的人家多的去了,人多力量大,若这瘟疫一直闹下去,年也别想过了,人心惶惶的,只怕还要引起什么动乱。”
只是,没感染瘟疫冒领的百姓也不在少数,王家运回来的药材,不过两三日就发放完了。朝廷的供给也有限,真正染上瘟疫而无药可医的百姓更比比皆是,到了十月初。便是明玉身在后院,也总能听到外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哀哭声。
等第二批药材回来时,已是十月中旬。此时天气寒冷起来,百姓彻夜守在城门外,京都权贵在王家的带领下,纷纷搭了供百姓挡风避雨的棚子。明玉这般的人家,自是没法子打发人去外省购买药材,家里人手又不足,只出了银钱,与韩家、安家一道,安排一部分人去外省购买药材,再安排一些人在城门口搭了两处粥棚。
转眼到了冬月初,瘟疫的患者才渐渐少了,然而,因瘟疫而没命的却无法计数,所幸有了王家的带领,京都权贵打发去外省购买药材的人也陆陆续续赶回来,京都的瘟疫这才算是真正得到了抑制,街上渐渐有了行人。
这一日,明玉才吃过早饭,回到屋里门上的婆子就急忙进来禀报:“赵家来人了!”
明玉忙叫请进来,婆子道:“来的是赵家三房的爷们,胸前别了白花,是送讣闻来了!”
明玉怔住,想起此前韩氏说,赵家大爷病情厉害,没想到……
楚云飞不在家,明玉自是不好相见,落英忙道:“奴婢出去问问十姑奶奶的情况。”
说罢就问赵家来得人如今在何处?
送讣闻报丧一般不得进门,需在外头叫喊,里面的人请进来时才能进来。婆子见落英匆匆往外头去,忙道:“不必去了,这会子大概已经走了,奴婢听得叫喊才去看,就立马进来回禀少夫人。”
话音才落,只见菊影手持讣闻,面色凝重走进来。福福身将讣闻送到明玉手里,明玉匆匆看了一遍——赵家大爷未能幸免。
落英给婆子打了眼色,婆子才要退下去,明玉忙叫住她:“吩咐阿阳去赵家打听打听。”
既然送了讣闻出来,想必赵家的人也开始外出走动了。婆子自是明白明玉与赵家二奶奶是姊妹,也晓得是要打听赵家二奶奶的事,点点头就忙出去了。
这一次的瘟疫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明玉虽不出门,也略有耳闻,往往是家里一人染上,稍不留神,全家都可能会染上。
讣闻上,赵大爷是昨儿下午没了,吊唁的日期是五日后。这两个月,只晓得赵大爷病情厉害,赵家之前抬出两个人,后来倒是没有。
落英见明玉满脸忧色,想了想道:“瘟疫已经慢慢过去,咱们都好端端的,十姑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也不会有事。”
明玉甩开不好的念头,点了点下巴。想起荣哥,他没了生母,如今竟然连父亲也没了。赵夫人、赵老爷白发送黑发,怎一个悲痛可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