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天,明芳的病情已经明显好转,大夫在原来的药方子上酌情减量,仍旧吩咐每天按时服用,饮食要以清淡为主,不宜吃得过饱等。
明芳气色好了,蔡姨娘还是很担心的样子,要明芳卧床静养,四太太也没说什么。明芳的身子是真正弱的一个,这直沽临海,比淮安的冬天更冷,就怕没有好利索,回头赶路再病了年也不好过。
下午,楚二夫人带着小黄氏、楚凤怡过来陪四太太和楚夫人说话,她们前脚进来,阮氏和吴氏后脚就来了。楚凤怡却忽然改了态度,见了礼就主动过来与明菲、明玉说话。问她们淮安有什么好玩的,又说直沽有什么好玩的,特意提到了直沽的盘山,笑道:“……哪里有个庙宇很灵验,建在半山腰上,站在那上面,几乎能看清直沽的全貌。可惜离家我们家比较远,我也只去过了一次。再想去,我娘总是怕又出什么意外,哥哥们又不愿意陪着我去。要不是现在天气冷,说不定你们也能去看看。”
一副十分向往的样子,明菲见她特意咬重“意外”,又很期盼她们问的样子,便故作惊讶地道:“出门上香还愿,家里那么多人跟着,能出什么意外?”
楚凤怡不好意地道:“是我贪玩,见后山野花开得好,便冒冒然然去看,结果不小心迷路了,还崴了脚……”
因为这事儿楚二夫人把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包括奶娘卖的卖,打发的打发,全部都换了。那些人当中也有她喜欢的,她生气闹了一场希望留下两个,一向疼爱她的楚二夫人,却死活不同意。虽然惋惜,但也有因祸得福的好处。
楚凤怡的脸微微红了红,大概自己也觉得臊,将视线移向长辈们。过了片刻,就恢复自然笑着回头朝明菲、明玉道:“她们长辈的说话,也没咱们爱听的,不如去看看哪位生病的姐姐?”
说罢也不等明菲和明玉答应,就过去和楚二夫人说了。她们三个并肩出来,在明芳屋里也不过小坐一会子,楚凤怡就提到想看看她们从淮安带来的东西。硬拉着她们先去了明菲的屋里,因为小住,拿出来的也只有日常用到的,楚凤怡分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却故意把妆奁子的几件首饰拿出来,一个个的仔细端详。
明菲见了,便大方地道:“妹妹若是有喜欢的,不如选两件。”
“这怎么好意思?姐姐们来是客,我都没什么送的。”嘴里这样说,却当真认认真真地选起来,足足选了一盏茶的功夫,捡了一对精致小巧的耳环。把她耳朵上戴的那对海棠样式的耳钉取下来,笑着道,“我就拿这个和姐姐换可好?”
“妹妹太客气了,我那对耳环可没妹妹的这个好,妹妹拿去就是了。”
楚凤怡撇撇嘴,依依不舍地把选好的耳环放下,明菲就道:“罢了,妹妹既然喜欢,我也恭敬不如从命。”
楚凤怡这才欢欢喜喜地叫身边的丫头替她换下又戴上,还对着镜子照了照,一副越看越满意的样子。接着又去了明玉的暂住的屋子,倒没选什么东西,看见放在床上绣了一半的手帕,因爱那上面的花样子,恳求明玉帮她描几幅。
明玉的箱笼里有现成的花样子,因怕路上受了潮坏了,便放在随身携带了那个箱笼里。楚凤怡开了口,今儿又主动和她说话,也不当好拒绝,因此让落英、落翘把那些花样子找出来,让楚凤怡自己选喜欢的。总比让楚家预备文房四宝、颜料等省事。
女红是她们女孩儿必须学的,明玉不擅长画其他,但花样子却描的活灵活现,颜色也搭配的好看。楚凤怡又足足选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从中选了四福。作为回礼,她叫身边的丫头去取了四张极好的素色真丝手帕。
等她们回到楚夫人的正屋,里面已欢声笑语一片。不知说了什么话,楚二夫人见明菲和明玉进来,就招收叫她们过去,一手拉一个笑着朝四太太道:“可惜我没儿子,这么标致的姑娘,做不了我的儿媳妇。不过我们嫂子却有福气,我们四爷虽无功名在身,也不擅长别的。看起来五大三粗,料理家务却十个人也不及他一个,若是四婶婶不嫌弃,把你的一位女儿许配给我们四爷可好?这么标致的姑娘,他若是还瞧不上,我们就真正没话说了!”
说得明菲和明玉都闹了个大红脸,好在她用了玩笑话的语气,不像是真正说亲,只是拿她们取笑似的。
四太太也不恼,半真半假地笑道:“果然能和老姐儿做了亲家,倒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
楚二夫人似乎等得就是四太太这句话,看了看明菲和明玉,便将目光单留在明玉身上:“那一个是订了亲事的,果然要做亲家,合适的可只有这一个。这一个模样也这样标志,就怕四婶婶舍不得呢!”
四太太笑着摇了摇头,阮氏立即站出来笑道:“二婶婶也是,但凡见了别人家的姑娘,就要给四叔说亲事,看她们脸红的,可别把两位娇滴滴的妹妹吓着了。”
忙将她们从楚二夫人身边拉过去,笑着道:“你们可别当真,就不好意在这里住下去了。”
说罢眼梢瞥了楚夫人一眼,见楚夫人眼底闪过失望,就含笑看了楚二夫人一眼,那笑却叫人觉得带着几分胜利的意味。明菲和明玉立即察觉到,这屋里的气氛看似热闹,却有张弓欲发的感觉。
楚二夫人被阮氏抢了话,故意板着脸,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