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会些拳脚功夫,想必那些人也伤不了他,可是小七……”楚二夫人身子晃了晃,声音低哑的如果不仔细根本听不清楚。
双手难敌四拳,已确定这些人并非真正的难民,就算楚云飞会些拳脚功夫又如何?明玉脑袋里乱成一团。
之前虽然有一些难民出现的消息,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
郎中瞧过楚文博父子三人的伤势,楚文博伤的严重但无性命之忧,淳哥受了些皮外轻伤,智哥也从昏迷中醒过来,吓得大哭,阮氏忙着安慰。这会子秦氏、楚二夫人心急外头其他人的安稳,楚大夫人精神不佳。明玉虽然心乱如麻,也只能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小黄氏安顿府里的事。
那些人既然可以伪装成难民,只怕也会伪装成普通人混进城里,从城外出事的这几处来看,只怕那些人早就蓄谋依旧,所以才会专拣这几家抢劫。直沽为南北漕运重地,来来往往的商旅也多,根本没办法去查明每一个人的身份,何况每日里进出城的本地人也不少……
明玉和小黄氏把管事婆子们叫到一处,安排府里剩下的男人们把进出府里的各处门守住,楚大夫人的正屋恰好在整个府里的中心地段,女眷们便都集中到了这里,二门关上。
“眼下天黑了,咱们府里的人没事儿也不要随意出去。”明玉道,“这会子街上大概也有官兵巡逻了。”
小黄氏想了想点头,朝婆子道:“出去打听消息的回来之后就不要出去了。”
安排完大伙立即分头行动,大约半个时辰后,才有了楚云飞等人的消息。明玉也顾不得别的,听说他进府,扶着秦氏便去二门,恰好楚云飞背着七爷急匆匆从外院进来,楚二夫人见七爷趴在楚云飞背上,叫了几声都没应一声,唬的差点儿没晕过去。
楚云飞冷静地道:“七弟昨儿一宿未眠,又受了些惊吓,这会子才支撑不住。”
众人这才留意到,七爷月白色的衣裳虽凌乱不堪,却无伤口也无血迹。三五个壮实婆子忙七手八脚地从楚云飞背上将七爷弄下来,小黄氏忙在前面带路将七爷弄回去。
明玉这才发觉楚云飞脸上竟然有血迹,目光快速地在他身上少了一圈,出门时穿得大氅不见了,青色夹层袄子多处破损露出里面的棉花,下摆一大片血迹已经结块!
秦氏嗓音颤抖:“有没有伤着?”
楚云飞摇头,给了两人一个叫他们安心的眼神:“外面还有几个受伤的,我先去看看。”
两人不及答话,楚云飞已转身而去,步履矫健如飞,一转眼就不见了。秦氏和明玉同时松了口气,相扶着去瞧七爷的情况。
等楚云飞回来时,明玉已在秦氏的屋里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看见他进来,立马叫香桃将带过来衣裳拿出来,和楚云飞去离间帮着他先换下已经损坏的衣裳。楚云飞本来想说不肯,见明玉一脸担忧,晓得她是想借机看自己受伤了没有,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
脱了外衣,白色中衣虽然有几处脏了,到底没有见到血迹,明玉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稳稳落地。楚云飞见了,笑道:“不枉费我十来年每日早起。”
明玉没心情和他玩笑,蹙着眉头道:“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这些人?”
楚云飞笑意敛去,咬牙切齿地道:“比起一般土匪,这些人真正该死,不晓得要连累多少百姓无辜枉死!”
是啊,那些真正的难民只怕都要受到牵连,明玉心情沉重,虽然晚饭照例摆上来,他们却都没什么胃口。
饭后秦氏问起家庙的情况,楚云飞静默半晌才道:“烧了一大半。”
秦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叹了一声道:“时辰不早了,今儿早些歇了。”
因明玉和小黄氏事先做了些安排,二老爷和楚云飞回来后,吃了晚饭略歇歇去各处瞧了一遍,确定门户无破绽便各自回来歇下了。
隔天一早,楚云飞匆匆吃了些东西,便说去庄子上瞧瞧,就出门了。明玉和秦氏去瞧过楚文博等人的伤势,歇了一晚上,大家伙也都差不多缓过来,可得知家庙里里外外几十号下人,只有十来个下人活着回来,剩下的不是被杀,便是被火困住烧死,仍旧不免胆战心惊。难以想象,昨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而整个直沽,都开始议论起这一次冒出来的难民,昨儿出现的尽数被抓了起来,今儿一早又陆陆续续出现一些,城门重兵把守,那些难民不得进城,城里又有官兵巡逻,直闹得人心惶惶,许多商户都关门歇业,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多少行人。
难民越来越多,即便抓起来也无处关押,到了第三天,索性在城外设了篱笆将这些人都圈禁起来,因事先出了抢劫一事,到如今也没哪家设粥棚施粥,都怕被混在难民中的劫匪晓得了再一次遭遇杀人劫货一事。
就如楚云飞所说的那样,但凡这些难民中,有举止不当的立即处死,不过几天时间,冻死的,被杀的也不晓得死了多少人。随着新年的到来,整个直沽别说年味儿,连平日也不如。各家各户关门闭户,没有要紧的事儿根本就不敢出门。
每每有人说起外面的事,都一脸恐惧。直到大年三十的头一天,城外的秩序才渐渐疏通出来,楚二老爷这才同意楚云飞设立粥棚的事。
隔天楚云飞便亲自去张罗,到了初一,陆陆续续又有几家在城外设立粥棚施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