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接过拜帖感觉手里有些沉,展开手掌低头一看,发现手里多了一小块银子,大约三两左右,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一两银子可以换一千文钱,而现在大殷朝的物价是一个包子一文钱,所以三两银子基本跟后世的几千块钱差不多。
几千块的小费这绝对算得上是阔绰的大手笔了。
守卫的眼神里立即带上了一丝感激,恭敬道:“您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麻烦大哥了!”
守卫进去之后,苏瑾松了口气,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小人物应付不好如果对方给你存心使坏的话,往往会坏大事,所以对这些人该打点的时候就绝不能吝啬,况且,在未来几天自己应该不会少来拜门的,提前送点人情面得到时候被对方甩脸色。
很快守卫从衙门里出来,冲苏瑾歉意地说道:“柳家少奶奶,织造大人已经睡了不见客!”
他本来以为这位柳家的少奶奶会很失望,没想到对方只是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了一句麻烦大哥了那我改日再来拜访,然后便被丫鬟扶进马车,伴随着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马车贱贱远去,消失在了黑夜里。
“居……居然这么好说话!”守卫有些发呆,原本他还因为织造大人不肯见对方而心怀抱歉呢,毕竟刚才收了人家那么多银子事情却没有办成,没想到对方听到被拒后转身就走,倒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其实被拒早在苏瑾的意料之中,以这位织造大人的消息灵通,柳家黄布掉色的事儿恐怕早就传到了对方的耳朵里,一个注定成不了皇商的布商织造大人自然没心思见了。
更何况即使没有黄布掉色这件麻烦事,要轻易登门或得织造大人的接见也是十分困难的。
织造衙门虽然名字里有着织造两个字,看起来好像只跟布有关,其实不然,织造衙门总理江南府的商业,包括盐铁粮布等等,权利相当之大。
权利大往往也就意味着油水大。
这样的衙门少不了被地方商贾贿赂。
所以为了避讳官商勾结或者官员受贿这个谣言,关于商贾们的求见,起码明面上织造衙门的大人们总会冷淡处理避避嫌。
正因为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苏瑾被拒绝之后才会果断离开而不是过多纠缠,因为她早有心理准备,第一次登门能被见才有鬼了。
第二天晚上还是跟第一天晚上一样的时辰戌时初(戌时即为晚上七点到九点),苏瑾又带着丫鬟坐着马车前来头拜帖求见织造大人。
门口的守卫客气地帮忙进去通秉,不过得到的结果却跟昨晚一样。
不过这次苏瑾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外面悄然而立足足侯了一个时辰,之后守卫心里过意不去又进去通秉了一声,得到织造大人安歇的消息之后,苏瑾才又坐马车离开。
第三天晚上依旧如此。
第四天晚上就连柳云澜也跟着苏瑾一起来了,柳家大少爷看起来极为虚弱,在门口候着的时候还被苏瑾和紫鸢扶着,喉咙里不停地咳嗽,面色苍白,就跟不久于人世似的。
守卫都被感动了,一连进去通秉了好几次,不过依旧被拒绝了。
第五个晚上,许是那位织造大人终于被苏瑾和柳云澜夫妇的诚心感动了,软化了口气同意见见两人。
织造衙门的会客厅里,苏瑾终于见到了这位名叫任友贤的织造大人。
对方看起来四十来岁,面白微胖,留着三缕长须,也没穿官服,一副文人士大夫的打扮。
任友贤吩咐下人奉好茶水之后,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柳家大郎,你夫妇二人连续几天求见我到底所为何事?”
柳云澜闻言猛烈地咳嗽了几声,苏瑾自然在一旁捶背安抚,这位任大人面皮一抖,咳得这么厉害不会传染吧?
等柳云澜停止咳嗽之后,才虚弱地说道:“不……瞒大人,鄙夫妇正是……为皇商一事二来,我柳家想争取今年的皇商名额,所以想向大人请教一下这里面的门道!”
“恕老夫之言,据我所知,外面似乎有传言说你们柳家染的黄布掉色了,这样你还敢打皇商的主意,这是在藐视本官觉得本官昏聩好糊弄?抑或是在亵渎皇家?”
柳云澜又剧烈咳嗽了一阵,才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大人赎罪,小民……岂敢如此?实不相瞒,我柳家……黄布掉色一事不假,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解决了,贱内的祖父当年为官之时曾经结交过一位京城里的皇商,对方送过苏老太爷一副布匹染制密册,这份密册现在在贱内手里,原本苏老太爷有遗训,苏家子孙永不为商所以也永远不要看那份密册,前些时日,贱内见小民为了皇商之事病倒,一时不忍,才将实情吐露出来……”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柳家的马车驶离了制造衙门,等马车离开之后,不远处地暗影里突然有人影动了一下,然后很快消失不见。
涂家乃是江南府最大的布商,跟柳家以及薛家一直被称为江南府的三大布商。
此时涂家老宅里,涂家大公子冲面前垂首恭敬站立的黑衣家丁问道:“你真的看到柳云澜夫妇在织造衙门待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
家丁道:“大公子,小的看得可是千真万确!”
“妈的,看来季慕容那小子没有骗我们,柳家真的在秘密进行皇商事宜,如此说来柳家确实已经有了解决黄布掉色的方法,很可能他们得到了货真价实的染布工艺。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