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走到近前,很随意的挨着秦菁坐下,苏雨愤愤的哼了一声就被墨荷拉着走到了别处。
秦菁目不斜视看着场中的歌舞,开口时唇色因为沾染了酒水而显出异样的红润来。
“和婉是你引到花园里去的吧?”她问,却是笃定的语气。
秦苏十分讶异于她此时的冷静,但她坚信秦菁也只是在强作镇定而已,要知道在这宫里哪怕私相授受都是大忌讳,其实单凭方才在花园里发生的那一幕,真要捅出去对秦菁的名声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妨碍。
“是啊,就是我带她过去的,只可惜这个小贱人太不成气候了,没能耐着性子等到最后的重头戏呢!”秦苏的眼睛眯起,也略略低头抿了口酒,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暧昧侧目去看秦菁:“我就说他为什么三番两次明里暗里的袒护你,原来你们之间真的关系匪浅,这深宫内院之中暗度陈仓可不容易,皇姐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皇妹你大概是误会了!”秦菁笑笑,并不回头看她,“本宫不过是方才外出醒酒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苏统领,彼此寒暄了两句而已。”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皇姐你要不要再遮掩了,我只是好奇你们最后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好像还是一副不欢而散的样子呢!”秦苏嗤之以鼻,明显是不相信的。
为了怕被苏晋阳察觉,她虽未敢走近,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但是躲在远处的灌木后头还是把当时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皇妹你真的看错了,只是本宫不小心崴了脚,他扶了我一把。”秦菁抿抿唇,但在秦苏看来她这种异样肯定的神情恰恰代表了心虚。
自认为拿住了秦菁的把柄,秦苏心里得意不由就挑起唇角:“皇姐你这样急急的否认不就是怕事情传扬出去损了自己的名声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只要你一句话,要我为你保守秘密又有何难!”
秦菁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笑了出来,她偏过头去看了秦苏一眼,不答反问:“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这样容易,刚才在花园里那么大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叫人过去?”
苏晋阳身后站着一个鲁国公,想必是从她点名带了苏晋阳一同祈宁那日起蓝玉衡就应该警告过蓝淑妃这对母女,不要对他轻举妄动,否则以秦苏那个张扬跋扈的个性,方才在花园里早就已经嚷嚷的人尽皆知,又岂会迂回着只为了拿一个把柄来试图刺激她?
秦苏见她不肯上当,忽的冷下脸来把手里酒杯往桌上一搁,酒水顿时跟着泼出来过不少。
她这一下的动作其实并不算太大,但是因为抽手的时候带倒了桌角放着的茶碗,碗盖坠地还是引起不少人的侧目,便是主位上的景帝也抬眸远远的看过来一眼。
这对姐妹向来都不登对,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秦苏下意识的有些紧张,死死的攥着手指愣了一瞬,相对而言秦菁则要镇定太多,只微笑着把桌上秦苏的杯子斟满酒又递给她。
秦苏不敢当众跟她起冲突,只能咬咬牙木然的接了。
秦菁已经主动举杯与她碰了一下,道:“皇妹,那日你的及笄礼本宫偏巧不在宫中,未能当面向你道贺,难得今日有机会坐在一起,这杯酒,便算是本宫对你的赔礼了吧,希望皇妹你能早日觅得如意郎君才好。”
这一次是皇室的家宴,到场的人数有限,而这中央宫本就是为了宫中大晏而特意修建的,可容至少三百余人共同饮宴,此时席位就摆的极为疏散,再加之殿中歌舞升平的吵闹声,在双方都决计不肯张扬的情况下即使是旁边席上的人不能轻易辨别她们谈话的内容。
当然,此时刻意为之又另当别论了。
秦苏眼带怨愤的瞪着秦菁,半晌,忽而冷冷一笑,语气不善道:“谢过皇姐!不过长幼有序,婚姻大事我怎么好抢在皇姐前头,皇姐你也是时候多为自己上点心了。”说罢,仿佛是为了泄恨一般仰头把那杯酒一饮而尽。
棉里藏刀这种事,莫说是在后宫即使是在世家大族里也都屡见不鲜,景帝见她们没有当众失态也就不予理会,便又收回目光继续喝北静王谈笑,其他人也都见惯不怪,神色各异的往这边瞄了瞄也便作罢,即使再好奇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观望的太过明目张胆。
那杯酒秦菁最终还是没有喝的,随手搁下就又把目光移向场中继续欣赏歌舞。
秦苏被她干晾着,心里就窝了一口火,死攥了手里的杯子,恨恨的瞪着她。
秦菁见她一直不走,就好言劝道:“华泰你是个聪明人,今日里这样的场合你也心里有数,还是早些回自己的座位上去吧。”
今日这样的场合,当着北静王母子和所有皇亲国戚的面,若是真闹起来损了景帝的颜面,谁都吃不消,只是好不容易拿到秦菁的把柄,要她就这样放弃秦苏自然是不甘心的。
秦苏暗暗咬牙权衡了一阵,就在她暗下决心要起身的瞬间,抬头却见秦宁跌跌撞撞的自殿外进来,也不知道苏晋阳最后找到她了没有,她此时虽然已经止了泪,但是眼圈红红的,哭过的迹象还是十分明显的。
她进门的第一眼便是看向秦菁的,那一眼说不上的怨恨还是悲切,总之楚楚可怜的姿态却是意外明显的。
锦绣公主本来正在和齐王妃叙话儿,见了她当即就沉了脸,几步过去将她拽进门,低声斥责道:“这大晚上的,你跑哪儿去了?”
“我——”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