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熙然离开陈哲的家后,来到了对门,也就是陈哲邻居肖老的家里。
她是肖老的外孙女,老肖教授两口子宝贝得什么似的,好一阵款待,吃了晚饭才在老俩口的一再挽留下离开。
老太太在后面一个劲儿叮嘱着:路上小心。
丁熙然一边答应着,一边连蹦带跳的下了楼,在楼下转头看了看陈哲卧室的那扇窗户,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在小区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没去医院,反而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小区。
一离开肖老的家,她的脸上的微笑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犹豫和忧虑。
她身子一转,走到一幛破旧的楼前,这是八十年代的旧楼,跟陈哲家一样,都是砖结构的老楼,不过年代看来比陈哲家那里还沧桑了几分。
楼门口是被锁在栏杆上的破旧自行车圈,右边堆着蜂窝煤,旁边不知道谁家在两颗树上拴上了一根绳子,上面晾晒着几件的确良的军绿色旧式衬衫,几块尿布。
这么破旧的楼,单元门口却停了一辆极不相称的紫罗兰色的宾利勒芒赛道纪念版豪华轿车,丁熙然好奇的看了看,里面隐约坐着一个人。
对方的目光也向她看了过来,丁熙然听到对方重重的“哼”了一声,她觉得心脏被对方震得砰砰乱跳,便不敢再看,从车旁边走过,到了单元门口。
没有单元门,只剩下破旧的门框还缺了一半,一进去就是一股尿骚味传进鼻子里面。
丁熙然皱眉捂住了鼻子,楼道的灯已经坏了,沿着狭窄阴暗的楼梯走了上去,在一个破旧的木门上敲了敲。
里面隐约传来问话声:“谁?”
“小雪!”丁熙然大着声音回答。
“喀嚓”一声,门被打开了,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的壮硕年轻人推开了门,看了一眼小雪,露出和蔼的笑容,朝她点了点头。
丁熙然刚想进去,一个身着淡紫色唐装的中年人就走了出来。
这中年人步伐稳定,虽然相貌普通,却透出一股重如泰山的厚重,他走到门口回头向里面说了一声:“我循道宗的条件很优厚,希望敖佳掌门考虑一下,合作并无害处。”
这人声音古朴厚重,音量不大,但是洪亮有力,隔着很远也能听到,挨着近了也不觉得刺耳。
原来是循道宗的,要吞并我岳阳派,丁熙然本来对这中年人的第一印象不差,这里却狠狠剜了他一眼。
她小女孩心思,这中年人也不计较,微微一笑行了个礼转身下了楼。
丁熙然冲进屋子,立刻被呛得直咳嗽,她瞪了一眼穿黑背心的冯辰胤:“你怎么又抽这么多烟?”
“不是我抽的!”冯辰胤摊了摊手,无辜的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一个人。
屋子里面全是香烟的味道,烟雾缭绕间一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手指掐着烟,定在那里半晌不说话,手里的烟都已经着到了烟屁股,烧到了他的手指都没有感觉到。
丁熙然跑过去把烟拿掉扔到烟灰缸里,然后跑到阳台那里推开了窗户,用力的扇着手咳嗽了几声。
坐在沙发上的敖佳硕叹了口气,把翘起的二郎腿放了下来,手支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循道宗的人又来逼迫我们合并了?”丁熙然眉毛一挑,气哼哼的搬了一把椅子。
冯辰胤抱着膀子靠在墙上,重重的哼了一声:“摆明了就是看上我们炼丹术和符咒术,欺人太甚,依我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玉石俱焚!”
“我赞同辰胤师兄的话!”丁熙然握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
“哦?”
敖佳硕仰头脑袋看着他:“我们拿什么拼?辰胤,你现在是咱们岳阳派第一高手,你觉得渔船能撞觉航母?如果我们拼了,那就是玉碎瓦全,连人家一根寒毛都伤不得。”
一想到岳阳派现在就剩下了这么几个人,丁若熙也跟着叹了口气。
冯辰胤走到敖佳硕面前看着他:“不拼还怎么?难道我们要加入他们?人家只给了两条路,拼或者妥协,依我说就拼了,死也死得痛快,省得窝囊。”
敖佳硕站起身来:“师父把这岳阳派交给我时说过,门派可以衰落,可以凋零,但是不能灭亡。我是掌门,我就要承担责任,我不想合并,也不想拼命。”
“敖佳硕,你还想拖下去?我们都躲到这里,人家都能找到。我们还往哪儿躲?躲到深山老林?”冯辰胤不满的反驳着。
傲佳硕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情别在说了,小雪,你跟陈哲接触得怎么样了?”
“还好!”丁熙然低下了头。
她心思较单纯,不擅于伪装,一下子就被细心的敖佳硕看出了问题。
“怎么?他怀疑你了?”傲佳硕问道。
丁熙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扬扬哥哥是很聪明的,我想他会知道的。”
丁若熙一提起陈哲,就一脸盲目崇拜的样子,对此敖佳硕无可奈何,他叹了口气:“你把你们两个人今天的对话和做的事情都跟我说说,一点儿都别落下!”
“那……那多难为情!”丁熙然脑袋垂得更低了。
冯辰胤是一个粗人,他一看到丁熙然脸红了,顿时怒火中烧:“怎么?他糟蹋你了?我还以为这个陈哲是个好人,我去找他……”
“辰胤!听小雪说下去。”敖佳硕低声喝了一句。
这冯辰胤虽然表面上对敖佳硕不服,但其实二人感情极好,他对傲佳硕也颇为服气,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就重重的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