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妈妈的意见——
洛雨熙虽然不常回家,曾经住过的房间,却被姨妈收拾得很干净,看不出来常期不住的样子。
“姨妈,您去忙吧,我在这儿坐会儿。”裴云凡转头对姨妈轻声说道。
姨妈看着他的眼神里一片古怪:这一米八的大个头,站在这小屋的门口,连腰都直不起来,却执意要进去坐坐。
姨妈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那你进去坐吧,我一会儿去医院换洛洛回来。”
“谢谢姨妈。”裴云凡看姨妈佝偻着身影离去,心里一阵发堵,转身低着头、猫着腰,钻进了那算是卧房的小屋间。
大约只有一米五长的木板小床上,小被子叠得豆腐块儿似的,整齐而利落。一盏床头夹灯,让这简陋的床多了份温暖。
床前那掉了漆的小书桌,上面堆满了着她曾经看过的书——看得出来,在这个被病掏空了的家里,在书的拥有方面,却并不吝啬!
他小心的坐在那张看似随时都会跨掉的椅子上,静静的翻看着她放在桌上那本翻开了的书——想来是她上次回来看了一半的吧!
那是一本林玄清的散文集,那一行用黑色墨笔画出的粗粗横线,正告诉他,她刚读过的句子:把全身心倾注于迎面而来的每一刻,终有一天会发现,不只春风会抚动树叶,一片树叶也会摇动春风,带来全部的春天!春风与树叶是同时存在的!
裴云凡用手指轻轻抚过这行被她标注的句子,眼前又浮现出她倔强而向上的眸光——洛雨熙,不管你是树叶还是风,我都要给你全部的春天!
轻轻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书页,似乎也在品味她当时读过的心情:在这样的环境里、在这样的坚持里,或许只有这些句子能给她力量,是她在疲惫之时,得以坚持下来力量吧!
“裴云凡!”洛雨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抬起头来,果然是洛雨熙正眼睛红红的走了进来。
“回来了,妈妈怎么样了?”裴云凡伸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柔声问道。
“睡着了。”洛雨熙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声说着:“裴云凡,我妈妈都是为我好的。”
“恩,我知道,怕她的宝贝女儿上当受骗了!”裴云凡揽着她轻声说道。
“是啊,所以虽然我已经上当受骗了,却只能瞒着她喽。”洛雨熙搂着他的脖子,红红的眸子带着清浅的笑意。
“好了,别伤心了,慢慢儿和妈妈说!我就不信,我这么优秀的女婿她能忍心不要了!”裴云凡轻抚着她的脸,温柔的说道。
“看你臭屁的,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小时候常玩儿的地方。”洛雨熙笑着从他怀里站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却只听‘砰’的一声,洛雨熙一回头,却是裴云凡的头撞在了门框上,正用手捂着额头,重新低下头走出来。
“呵呵,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洛雨熙拉下的头帮他轻轻揉着,笑着说道。
“你呀!见我撞了就乐成这样!”裴云凡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便牵着她的手缓缓往外走去。
——
晚霞月朦胧,鸟朦胧,秋虫正呢哝。
初秋乡间的傍晚,正是这样一副朦胧而又静谧的模样,特别的适合情人约会,特别适合发生一点儿暧昧的事情,而乡间的小树林里,隐隐情人低语的声音,正附会着这样的夜色、这样的朦胧。
裴云凡牵着洛雨熙的手,听见那林间传来的浅言低语,不由得相视一笑,慢慢的往对面的田梗间走去,边听她轻轻的讲着小时候的故事。
“我们这里的孩子,除了读书考上城市的大学外,就没有别的出路了!所以,到了高中以后,我们的日子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完全没有娱乐的!”
“我因为要给几个初中的孩子补习,所以比别的同学要好一些,每周有那么几天,可以在晚上出来走走!”
“你看,这条路,每每给孩子们补习完回来,就从这条路走回来!秋天的时候,路上各式各样的花儿、开得很盛,我就边走边玩儿,还有不知谁家喂的猪,会跑出来溜达,常在很晚很晚的时候,还陪着我一起呢!”
“有时候路上会蹦出一些虫子来,蛇有时候也是有的!不过,那头猪还是挺威武的,跟在它身边就什么也不怕了!”
洛雨熙拉着裴云凡的手,一路小跑到路边,还指着那头猪常期出没的地方,比划着那头猪的模样,说着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洛雨熙,可惜那时候我不认识你,否则我一定变成那头猪,天天陪在你身边!”裴云凡看着她轻笑着说道。
“哈哈,有你这么瘦、这么高的猪吗?”洛雨熙抬眼看看他,实在无法将他同记忆中的那头猪联系在一起。
“呵呵,只要你想就有啊!”裴云凡笑着说道。
“才不想呢!那时候觉得猪比人安全!”洛雨熙转过身,看着路边正在风中摇曳的野花,笑着说道。
“小样儿!”裴云凡满脸宠溺的看着她,缓缓的走到她身后,从后面轻轻拥住了她,两人眸光轻转,相视而笑,而后一起抬起头,看那月色与霞光共处的晚空,一片静谧的秋色连天!
——
“裴云凡,你今晚住旅店行吗?虽然那旅店的条件还比不上你家里,可实在是没地方让你住了。”两人牵着手慢慢的往回走去,洛雨熙说到这个很实际的问题。
“我住你房间!”裴云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