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婉郡主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二嫂从前也没少过来说些有的没的,可都不如这一次这样离谱,竟还想将自个儿女儿说给她那个不学无术的侄儿。
她莫不是忘了,她娘家人在萧府老宅那边儿可是没什么好名声,便是她这不爱打探人家事的,也多少听得了一些。
许氏娘家几个侄儿早就订了亲,唯有最大的侄儿,虽顶着许家嫡长孙的身份,可因着素来名声不好,文不成武不就,又不知收敛,亲事上很是艰难。
这般人竟然要求娶她女儿,和婉郡主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胸口,险些喘不上气来。
和婉郡主不说话,许氏越发觉得自个儿说得在理,好似她那侄儿果真如她口中一般,接着笑道:“依我说,这样好孩子如今可是不多了,能不嫌弃咱们辰儿更是不易,我这也是想着本就是亲戚,若果真能亲上加亲,可不就再好不过了,三弟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许氏说着竟自个儿拍了下手,仿若当真是个什么好提议,且值得庆贺一般。
良辰站在门口,将许氏那些好笑的话一字不落听了个清楚。
虽不知许氏口中那侄儿是何许人也,可瞧见娘的神色,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是以眼神也是冷了下来。
说她也就罢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有那道是非今日给她脸上抹黑的,早晚有一日她会狠狠一巴掌打回她们脸上,可惹得她娘生气就不行了。
便是帘子一扔踏进门来,扬声道:“二伯母这话说得辰儿可就不懂了,辰儿怎么就不好嫁了?辰儿如今身子早已大好,与沈家又不曾订过亲,何来名声糟蹋了一说,怎么就成了二伯母口中那等非要人家不嫌弃才肯求娶的了?”
许氏闻言回头。正瞧见一脸笑意却是不达眼底的良辰走了过来,一双眼锐利地盯着她,惊得差点儿站起来。
一时竟是不确定这人便是她那素来唯唯诺诺不敢示人的侄女,明明眉眼瞧着还是一样的,可就是那浑身所散发的气势,却是要压人一头一般,竟是比她那千娇万宠长大的女儿还要更胜一些。
“这是辰儿吧,快过来叫二伯母瞧瞧,这些日子不见,瞧这丫头可真是出落得越来越好了。怪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了。”许氏反应过来,竟然是只字不提方才良辰针锋相对的话,只一径热络地朝着良辰伸出了手。
瞧不出。倒是个颇能给自个儿圆场的,这样性子,可不知叫面皮薄的娘亲吃了多少亏了。
只她虽是这般,良辰可不会忘了方才听到那些话,受气的娘亲还在一旁呢。便是七分疏离三分客气接着笑道:“多谢二伯母,二伯母谬赞了,辰儿如今哪里当得这样夸赞,名声被二伯母这样不知情的误解,身子又被外人误以为不好,可真如二伯母说。便只是剩下萧家女儿这身份还能支撑一二了。”
许氏闻言一愣,哪里见得过良辰如此牙尖嘴利的时候,竟是将她方才那一番话听了过去。便又毫不客气还了回来。
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这死丫头是给谁脸色看呢,她还说不得了,往日在老宅说她什么也没见她吭过声,怎么回了自个儿家就有底气越发不将她放在眼里了不成?
想着便是也沉了声。看着良辰道:“你这孩子,如何说这不知好歹的话。二伯母还不是一心为你好,你倒是不领情,如今你看哪还有人家敢上门来说亲,若不是二伯母疼着你,能将自个儿娘家那般出色的侄儿说给你?”
许氏一时叫良辰给气着了,竟是忘了自个儿此刻是跟个尚未及笄的女儿家说起这亲事,便是高声说道。
“二伯母可切莫妄言,不知好歹这话辰儿可真是不敢当,辰儿自幼受爹娘教导,知书达理不敢说,但不知好歹?呵呵,祖父可是前几日还夸过辰儿懂事呢,莫不是二伯母在说祖父看走了眼不成?”
她爹娘都不曾训她,哪里容得这不知所谓的二伯母来指摘,天生她就没长那受气的骨头,要数落人,自回家去数落自个儿儿女去,说她却是不行的。
见得许氏气恼,还要开口,良辰却是抢先出声截断道:“况且二伯母娘家侄儿那般好,若说亲上加亲,怎不见说给四姐姐,四姐姐也是不曾定亲的吧?这岂不是真正的美事一桩?”
这话说得许氏脸色都变了,她女儿如何能配那样夫婿,可是要寻得个如意郎君的,便是狠狠剜了良辰一眼。
良辰正转头去笑着安抚娘亲,自然不曾看到。
“你,你四姐姐的亲事老太太早就给想着了,倒是辰儿你的亲事,可不就得咱们惦记着了,你娘不是还不曾说什么,咱们还能害了你不成?”见得和婉郡主未开口,许氏便是借着这个说道。
“倒是多谢二伯母操心了,只良辰亲事,怕是爹娘也难就那般做得了主。”见得娘对着她笑了,良辰也放下心来,便是转头笑道。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爹娘如何还不能为你的亲事做主了,就是老太太那里,也都允了咱们几房都能自个儿为儿女寻了亲事的,难不成你这孩子还想要学那起子没规矩人家私定了终身不成?”许氏诧异,见得良辰态度,随即有些不喜道。
良辰笑,这是要仗着长辈身份儿来压她了?可笑这人到底是凭着什么以为自个儿就有那资格说这些话,真真是匪夷所思。
在娘亲身边坐下,良辰不曾理会许氏那冷嘲热讽的态度,便是淡淡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