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初时未曾反应过来,待意识到自个儿方才听到什么,顿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师姐:“师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个儿师父是何人?”
良辰皱了皱眉,若是她此刻说只知道师父被人称为赵老爷子,会不会显得不够慎重?
思量片刻,决定这话不适宜与小师弟说,便是指指那药渣:“这五重草到底是有何特异之处?”
师姐如此明显转了话题,元宝自然也不再提,他隐约觉得日后谷中不能得罪的人又加了一个,说不得得罪了师姐后果会比旁人更为严重。
便是对上师姐望过来的眼神,乖乖答道:“这五重草很是稀有,便是在南夏和蜀中之地也不常见,只这草若是用对了,倒也是良药一剂,可若是用错了,便是会致人糊涂,是以咱们大周行医少有用到的。”
“你说致人糊涂?可否说得详细些?”良辰想起徐嬷嬷所说书月的样子,便是又追问道。
“简单来说,这五重草可用做良药之时,只有那三五种药方,除此之外,便是随便添到什么药里,都会叫人糊涂,若是那人心中平日里有耿耿于怀的,或者畏惧的,这药便会叫人被心魔所魇,变得疯疯癫癫。”元宝见得师姐神情郑重,便是想了想,尽量清楚说道。
疯疯癫癫?良辰不由倒抽一口冷气,想象着书月恐惧喊着不要杀她的样子,忍不住手一抖。
“师姐,师姐你没事吧?”元宝看师姐不说话怔怔发愣,便是挥了挥手。
“没事,元宝,你可知这五重草是否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拿到?”若是如落英一般只有南夏国少数人可以拿到,范围便会大大缩小。
元宝皱眉想了想。便是摇头道:“似乎并无此一说,五重草虽难得,可许多用毒高手怕是手中都有,便是咱们谷中也有师父弄回来的,师姐你要去看一看吗?”
良辰有些失望,如此说来,这样东西倒是谁都能够拿到,可总也算是珍贵之物,怎会随随便便就用在一个丫头身上,是怕她们自书月那里发现什么因而惊慌了?
想不通便也就罢了。良辰转头看着元宝,怪道师父放心要她有什么只管过来问元宝,想来虽年纪不大。可这一身的医术若是出谷去,怕是许多自称圣手的也都不及的。
整个下午便是与元宝留在药房中,细细看了这偌大的药房,有元宝在一旁告知,良辰及几个丫头都是大为惊叹。这里说得是药房,实则不如说是个巨大的宝库,听得元宝淡淡说着每一样药物如今世上仅存几瓶,良辰便是有种全部带走的冲动。
自然也不过就是想想罢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她今日已经收了许多贵重东西。那不该有的自不会再去肖想。
瞧得天色将晚,良辰便是收了好奇心思,就着午间剩下的食材重新整治了一桌饭菜。却是并未打算留下用饭,明儿个要与娘亲去上香,今儿个打算去霞来院与娘亲一同用饭。
走之前与师父坐下说了半晌的话,初时是老爷子考校良辰的医术功夫,只可惜良辰那点儿医术在老爷子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功夫上良辰虽算得有自信,可瞧见老爷子并未夸赞。良辰知晓在老爷子眼里,她怕也仅仅是入门而已。
好在老爷子并不在意,转而问良辰对什么有兴致。
“师父,医术武功我都想学,只我明白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方才师父说我内力薄弱,可不知师父是否能先教徒儿自心法开始,医术也是自基本功开始,循序渐进。”良辰想了想,便是大方问道。
既已是师徒,学得师父本事自是正常,想学什么只管跟师父说了便是了。
老爷子笑了,起身取了两本书来给良辰,嘱咐先期有不懂的都可以问师兄弟们,待瞧得她进展,再定了下一步如何。
良辰听得点头连连,便是低头去翻看那一本医书及一本心法,看得纸张有些泛黄,却是保管得极细致,想必这书师兄弟们该是都看过,却都小心保管了。
老爷子瞧见良辰神情便是笑了,末了突然说了一句:“若是实在不放心,我给你那匣子里的药丸,可拿出来给你家人服用,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无需太过担心。”
良辰瞬时怔住,说实话今儿个自元宝那里得知服食五重草的后果后,她便忍不住一直有些胆战心惊,只要想到若是家人或者是她自个儿误服了,她便无法去想象那情形。
可这话又不能跟花锦等人说,到底还小,说了不过叫他们白白与自个儿一同担心罢了,不想师父却是看出来了。
瞧见师父脸上仍是那般和蔼笑容,良辰咬咬唇,这才认真点了头:“辰儿记住了,多谢师父挂心。”
有师父这句话她便知道,若是有那紧急情况,说不得师父给的药便是可以救命的,因而越加小心将那匣子贴身放了。
嘱咐师父快些去用饭,待会儿凉了便是不好了,良辰随即带着丫头们离开了回春谷。
见得元宝挥了挥手叫她有空就过来,良辰这才后知后觉,涌起一些个不真实的感觉,待稳了稳心神掀开帘子朝外头看去,回春谷已经远远落在身后,
“小姐,真的就这样拜师了?”显然几个丫头跟她一样,这会儿才觉得今日经历离奇,尤以花铮为最,见得离开了回春谷,便是将在心里兜兜转转了一日的话问了出来。
良辰闻言回头,看到几个丫头被这一问,都直直瞧着她等着答案,明明这一整日都是以师徒相称,但依然要等到小姐亲口承认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