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小姐原来在这里,可是叫我好找,怎么,是觉得这屋子太小,比不得萧府,委屈萧九小姐待了半晌,想必很是不适应吧?”徐月蓉不远不近地站着,假作未见眼前沈家几人,冷笑着出声道。
方才萧良辰提出陪着一同出来之时,她在身后也是听到的,如今却是刻意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然是要给沈家人听的。
徐月蓉自不是全然鲁莽之人,敢出言为难良辰,是觑着她往日的名声,至于后来紧抓不放,则是未曾想到这人竟然还敢出言反驳,且逼得她颜面尽失,可不就恼羞成怒了。
如今面对沈家几人,她自然是不会那般莽撞,之所以一出口便是嘲讽,只因她方才瞧见沈自言看向萧良辰之时,眉头微皱,面露不喜,便知这沈家大少爷怕是并不中意自个儿的未婚妻吧。
良辰依旧低头不声不响,只咬紧了嘴唇,一副怯懦不堪的模样,两手更是死命绞着帕子,心想这样该是够了吧,她最是洞悉徐月蓉这类人的心性,只怕此刻瞧她怎么做都是不顺眼的。
果然,见她这番故作柔婉的模样越是气愤,心道这会儿知道要装模作样了,方才不是很气焰嚣张,如今在未婚夫面前,做得个这般乖顺还真是可笑?
“萧九小姐,怎么不说话,方才在屋子里不是很会说,怎么这会儿却是闭口不言了?”口口声声质问,只差没说现在装什么哑巴,费尽心思要沈大少爷知道她未婚妻是如何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厢说完话,却是不待良辰回答,便是快步走近,轻蔑地上下打量几眼,忽地将手中的物件一把塞向良辰手中,不屑地道:“萧九小姐说对了,月蓉向来不喜这些小玩意儿,这样宝贝还是归还于萧九小姐,也免得放在我这里暴敛天物了不是?”
不给她自然是不行的,可给了之后她自己退回来,这就另当别论了。
这是她自个儿瞧不上眼,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谁还巴巴地非要讨了来不成?
良辰低头看见手中之物,正是她所送出去的,如今上面已经是多了些个划痕,边缘处的丝线也脱落了几根,显见方才是经过了人好一番折磨,好好的新鲜物件,如今只怕是成了个废物了。
心里不由得暗赞了声好,这徐月蓉果真是没有辜负她,手中却是抓紧了那已然斑驳的物件,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哆嗦着嘴唇,嗫嚅出声道:“这,这怎么成了这样?”
徐月蓉却是充耳不闻,完全不理良辰那般伤心的样子,转了头,好似才瞧见沈家公子小姐一般,脸上挂上笑容,一行人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徐月蓉先是打压,后又刻意冷落,良辰自然是孤身一人站立一旁,林婉茹与福雅二人到现在仍是缓不过神来,不知良辰怎么突然之间就性情大变。
“九妹妹……”众人正说话,忽地传来一道饱含担忧的声音,便见得萧美景分开众人,疾步上前来,忙用手扶住浑身有些瘫软的良辰。
萧美景方才出来之时,并未如徐月蓉一般只远远站着,只是走近前来却是不得近身,林婉茹沈家众人等围了一圈,她便被隔在了身后。
如今见得眼前情形,心里很是思量了一番,这才觑着空子,转到旁边两方人较少的空隙处走了进来。
众人听得声音,齐齐转头看过来,良辰也是闻声抬头,却不想除了瞧见萧美景一脸关切走过来,还瞧见了另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她们几人迎出来是在戏台所在院子的前头,而非方才茶楼的一方,而眼前这小小庭院门洞大开,良辰朝着萧美景走过来方向看去,却是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瞧见门口有个身影一闪而过。
良辰微微颤了颤心神,好半晌才稳住。
若说先前沈自言陪着沈连珍与沈连玉路过此地是巧合,相熟人家的小姐公子一同去酒楼用饭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听个戏偶遇,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
那沈家老爷沈怀山出现在此,可就颇耐人寻味了。
没错,良辰肯定自个儿不会认错,那在门口闪过的身影,正是萧良辰的公公,沈自言的父亲,沈府的老爷沈怀山。
当朝礼部尚书,身居高位,虽称不上权倾朝野,然而却因为一向善于钻营,是以也是混得如鱼得水。
从前在沈府,这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除了沈自言的亲生母亲,便是沈自言在他面前也只有听话的份儿,可同样,沈怀山对这个儿子宠溺有加也是出了名的。
堂堂礼部尚书大人突然在一家小小戏院的门口出现,总不至于一早下了朝便是散步正散到这里来,便是说出来也无人肯信不是?
更何况沈怀山为何不肯现身,只远远地朝这边望过来。
良辰心中千回百转,然而却也不过是一瞬之间,便是明了其中缘故,看来这些人今日现身绝非巧合了。
记忆里从前也大概是这般时候沈家上门退婚,如今想来,定是这一次沈家打探到萧良辰出府,便是要瞧一瞧这未来的大少奶奶如何,哪知一瞧之下是那般不入眼之人。
沈家如何肯委屈自幼捧在手心中的娇贵公子,可不就只有退婚一途了。
自此萧府陷入一片愁云惨淡,萧良辰被萧美景哄骗,铁了心不肯退婚,萧父萧母无奈,又疼惜女儿,只得放低身段上门恳求。
不知萧父答允了沈家什么条件,好容易沈家答应不退婚,待及笄之后顺利迎娶萧良辰过门,此后,萧家便是被沈家牢牢握在掌中,只因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