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兴师动众找人,却没人知晓到底是哪个府上,为何要有意隐瞒这个?更何况,若果真是寻人,贴了寻人告示岂不更为方便,到底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良辰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对,不行,还是要回去看看方能放心。
“速速打发了回去,莫要误事。”见得青木望了过来,良辰本就不予理睬那些人,如今更是简单撂下一句话,便是毫不迟疑放下帘子,权当未曾瞧见那赵家三爷不敢置信的神色。
“是,少爷。”青木怕是比她们更早意识到了不对,是以方才才会停下,等着良辰的示意。
不知青木用了什么法子,只听得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惊呼声,不过片刻便是又坐上车来,马车朝着来路方向而去。
自不必再询问,良辰方才已经说了回去,指的便是回去客栈。
路上听得青木说与两人知道,原来这藏在巷子里栈名为“吉祥客栈”,竟然也算得是萧家的,只是这幕后东家是萧瑜,却是仅有身边几个亲信之人知晓。
自然,这些也都是萧瑜授意青木可以细细说给良辰知道的。
窥一斑而知全豹,良辰自是高兴萧瑜未曾将这些都瞒着她,可不知为何,她越是见得萧瑜一点点展现出不寻常之处,越是叫她觉得心中疑窦丛生。
良辰靠在马车内,突然有些疑惑原主留给她的记忆中所谓事实真相,到底有多少是真的“真相”?
这几日总有个念头涌起,前世里萧家灭门,果真就只是因着受了沈家陷害与五王爷勾结谋逆这般简单?
这些日子与萧家众人相处下来,叫良辰不由思量,若事实果真如此,萧母身居内宅受人蒙骗尚情有可原,可萧父与萧瑾萧瑜几人显见并不是那愚钝蠢笨之人,便是为着她这个嫁入沈家的女儿,也不会毫无防范之心,仅仅凭着沈自言那般的头脑,就能累得萧家满门抄斩?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自醒来所遇见的事,这桩桩件件,似乎都在告知良辰,事情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简单。
这京中风平浪静之下,到底是有多少暗潮汹涌?
良辰抬手揉了揉额际,铺子的事还未曾理出头绪来,可如今看来,她也不能整日只顾着想如何赚银子,既是萧家一份子,回头还是要好生与萧瑜开诚布公谈上一次。
事关重大,她自也不愿意一个人在这里兀自猜测,她要知道究竟萧瑜在做些什么,萧家人都在做些什么,才能知晓要如何应对。
萧家的每一件事都与她息息相关,知晓前世的结局,良辰必然要时时告诫自个儿,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良辰这里闭目凝思,刚想着要尽早去找了萧瑜说话,马车便是停了下来。
众人下了马车,径直自后门进了客栈,到得房门口,良辰当先有节奏地敲了门,便听得里头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少爷,你们回来了。”
花锦只将人让了进去,却并未询问为何这般早回来,想是这客栈也听到了风吹草动了。
“嗯。”良辰点了点头,一边抬步进门,一边低声问道:“这半晌没什么事吧?那人醒了没?”
还压低着声音怕吵了里头人的休息,却是一抬眼不期然对上一双略带些迷茫的眼睛。
“这里是哪里?”那人似是也刚睁开眼睛,瞧见良辰望过来,便是微微皱了眉头,出声问道。
“什么?”良辰一时未反应过来,听懂之后,忙三步并作两步奔过去,直直到了床前:“你,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人对上良辰的眼,皱眉看着眼前一张清丽出尘的少年面庞,声音虽有些嘶哑却还算得清楚地说道:“自然记得。”
“呼……那就好。”良辰闻言长出了口气,她倒真是怕听到这人失却记忆了。
自个儿转身在桌前坐了,示意花铮上前与那人说话,便是将今早如何发现他又如何救了他一一说来。
“在下沐十三,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公子认真听了,却是垂眸思索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向着良辰道谢。
“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若真有心,回头那什么真金白银的,多多益善。”良辰极为顺口地接道。
事实上这也真是她的心里话,只是不该如此直白说出来罢了。
“你……说什么?”那人面露诧异,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良辰胡乱摆了摆手,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想起在街上所见,终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沐公子,今日在街上,见得有人在找不慎走失的府中少爷,且人数不少。”
沐十三闻言一怔,定定瞧着良辰面上的表情,确定她不过是在说一项事实,并无其他意思,这才虚弱一笑:“是吗?”
良辰自然不傻,便只听了两字,就知道她果然没有猜错,那些人定然不是这沐十三的家人,否则他落难至此,不会听到家人找来还这般无动于衷。
“你是如何想的?需要我帮你去找他们,还是暂时留在这里?”既然他不愿多说,良辰也不去戳破,她虽平日好奇心强,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该问的便不要问,尤其这看来似乎是有杀身之祸的。
沐十三眼中笑意更深了些,似乎未曾想到良辰会如此“善解人意”,便是稍稍又动了动,似乎想要坐起来。
“别乱动,如今伤口刚刚有些愈合,你这般动,伤口再次裂开,非但自个儿受罪,还糟蹋了我的好药。”良辰马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