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执笔勾勾画画,有人做事便真可以少操不少心,今日江左江右等人跟着,良辰便将许护卫先前留下的几人也都撤了出来,一并加入奉命四处探寻消息之中,只要是她名下涉及到的行业,一个都不放过。
而果真这问题也是越来越多,显然光看着那些个账簿只能瞧见表面的,若要知晓背后的更深的东西,还是要用些手段的。
如这会儿圈出来的绸缎铺子的进价就让良辰觉得极是古怪。
萧家的绸缎铺子在京城还算得是有些名气的,虽称不上是独占鳌头,可也能与另外两家深得贵人们喜爱的分庭抗礼,算得上是三足鼎立的局面。
可从许护卫动用了一些个门路查来的结果看,她们萧家铺子的进货渠道显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
如今京城里的铺子,大多都是在青州张家和兖州徐家进的货,这两家都在南边儿有自己的路子,南边有了什么新样子大多紧着他们先要,自然是就成了首选。
萧家前几年也是自徐家拿货,一直都合作得极好,可不知为何近几年突地全都改成张家了。
张家算是后起来的,比起徐家来根基要浅些,这几年的势头很强,很快便是屈居第二了。
做生意便是这般,要选的定然是能获得更大收益的,然后重点是,萧家铺子自张家进货的价钱比着徐家所能给的最低价要高上那么一些,若不是许护卫等人有本事又查得仔细,这些个怕是还发现不了。
虽然相差甚微小,可数量这一多,便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良辰将笔放下,闭目思索。
若说是铺子里的掌柜被张家所蒙蔽,都是管着铺子多少年的老掌柜了。自该有他们的消息渠道才是,总不至于连这都发现不了。
更何况一家也就罢了,竟然是所有的铺子都是一同,倒真是说不过去了。
是以便是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个掌柜的不知是不是私下里与那张家有了什么说法,这才统一了口径,竟是瞒了和婉郡主几年之久。
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的胆子倒是大,辜负了和婉郡主的信赖不说,还妄想一手遮天。将这事死死瞒了下来。
良辰睁开眼,还是得叫许护卫更往深里查一查,若果真是这般。她的“锦绣阁”势必也要动一动了。
瞧着时候不早了,便是扬声叫了花铮进来询问:“那补品如何了?”
“正炖着呢,待晚饭过后差不多就好了,小姐正可拿了去探望七小姐。”花铮笑眯眯回道。
“那便先摆饭吧,用过饭后我再去……”
“小姐。江左过来了。”正说着话,花锦掀了帘子进来回话。
“喔?叫他进来。”良辰闻言便是准备先听听江左探来的结果。
花锦应了,便是转身出去带了江左进来。
江左一身利落装扮,显见是刚自外面回来,便是立刻赶来复命了。
听得那些个地痞果真是受了姜二小姐的指使才来滋事,良辰忍不住一笑。
难为这姜二小姐还顾忌着萧家的势力。左挡右掩的命人偷偷找了些个地痞去闹事,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这些个小把戏放到江左江右这些人的眼中。实在是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根本无所遁形。
不过半日时间,姜绮梅的作为便如一张白纸一般呈现在眼前,另还告知了前几日良辰教给李掌柜的法子所带来的结果。
当日两位小姐在一品居大打出手,虽说损失收回来了。可终归是有些个不好的影响。
可既然已经打了,良辰也不过多纠结。便是回头就叫掌柜的放出风去,说这两人是为了争一品居的好位置和好菜这才大打出手。
没几日这话就在京城里传开了,若说从前一品居是好去处之一,那这一小段时间,便没有之一,绝对是个人人向往的好去处,一时间一品居风头更胜。
人都爱个新鲜,良辰抓住的便是这一点,自然,良辰也不会全指着这个,不过是为了挽救声誉的一种小手段罢了,若要长盛不衰,还是要从根本上努力。
江左亲自来汇报,良辰听得极为认真,末尾却是不曾说要如何反击,只叫江左回头将姜家生意之事打探清楚。
这下素来没什么表情的江左都有些诧异了,稍稍愣了一愣,这才无声无息退下。
“小姐,咱们就这般放过那姜二小姐了?”几个丫头同样不解,见得江左走了,对视几眼,终还是胆子大的花铮问道。
“自然不是。”良辰摇了摇头,断然否定道。
她自认不算得心狠之人,可若是旁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却是不能让的。
几个丫头闻言面面相觑,良辰一笑,便是将方才江左留下的纸张递给她们传看,那上头竟是写着姜二小姐指示地痞们接下来要如何来找茬,也不知江左等人是如何弄到的。
“小姐,这姜家小姐也太过心胸狭窄,明明是她不对,咱们不与她计较已经是宽宏大量,这人竟还得寸进尺?”花铮伸头细细看了看,便是气愤道。
“莫要着急,咱们可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良辰眨了眨眼道,却是不肯现在就说到底要如何出手。
晚饭到底是不曾留在蕴阁里用,和婉郡主着人来找她去霞来院用饭,良辰便是吩咐了花铮留下,待她自霞来院出来,再送了炖盅过去给她带着。
待到了霞来院才知道,吃饭不过是顺便,和婉郡主是听得说她那一品居又出了问题,这才急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