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儿欲言又止,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道:“如果咱们告到衙门去的话,大伯会不会坐牢啊?”看来,这大姐,依然还是小白花一朵啊!
杏儿甚是无奈,摇头叹息,心里的小人儿在怒吼:大姐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包子,不要再这么小白花啊?对人良善,对人宽恕,那也得看对象啊!像柴荣和刘氏这种人,心软不得啊!坐牢又咋的啦?
她忍不住冲口而出:“大姐啊,不是我说你,你莫不是被猪油给蒙了心了?!这种人,早在他想要把你卖给五十岁老头的时候,就该去坐牢了!”语气,甚是不善,看向桃儿的目光,凌厉如箭。头豫声片。
桃儿心里一颤,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这样的杏儿,她从未曾看到过!她的妹妹杏儿,对着家人的时候,从来都是笑容甜美,和声细语。此时此刻,桃儿从妹妹杏儿的眼里,看到了责怪,看到了怒其不争,看到了无奈,也看到了悲哀、伤感和深深的失望。
桃儿害怕了!她不想失去妹妹的心,不想跟妹妹就此结下难解的疙瘩,不想跟妹妹就这样生分了!她连忙急急地道:“杏儿说的甚是,阿姐错了!”
杏儿点头:“这就对了,对卑鄙无耻的小人心软,就是对自己心狠,就是拿刀去砍*自己的亲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做,想都不要去想!”
她的声音低沉和缓,却带着一种锐不可当的凌厉,还有一丝隐约的苍凉。落在桃儿的耳中,有如当头一棒,她的心里顿时百味杂陈,呐呐无语。
柴荣听得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这杏儿的意思,是要将自己上告,甚至打入大牢?或者,后果会更不堪?!
不行!怎这么行呢?!坐牢,绝对不行!
柴荣原本以为,就凭他是杏儿嫡亲的大伯,就凭他的大女儿是巡抚大人最宠爱的小妾。那么,无论是贺掌柜的,还是杏儿,都绝对会放他一码,最多让他赔一点钱而已。反正,他现在富裕得很,也不在乎那几十两银子(瞧这二货,居然想到只赔几十两银子)。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会到这个地步!坐牢啊,绝不,说啥也不行!
一念及此,柴荣就不管不顾的嘶喊道:“杏儿,你想清楚了,我可是你嫡亲的大伯!你如果把我送去大牢的话,当心你奶奶将你生吞活剥了去,你爷爷也断不能放过你!”
微微顿了顿,又转头看着贺掌柜的,声音里带了点狠戾:“你听着,我的女儿是巡抚大人最宠爱的小妾,巡抚大人的父亲和右相的长子又是连*。即便是镇国公,也得给右相几分面子吧?你可想清楚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愿意赔偿一千两银子,就请你抬抬手,大家相安无事吧!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日后我必定会铭记在心,好好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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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在心里补了一句:我必定将今日之辱铭记在心,得了机会,一定将你这个狗*杂*种,以及杏儿这个贱丫头千刀万剐!哼!想要跟我斗,简直就是找死!
眼底的狠戾之色一闪而过,然而贺掌柜的是谁?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自然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也将他的心理活动猜了个**不离十。
他冷笑一声,看着杏儿,态度坚决的道:“杏儿,你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人却又是你的大伯,本来应该让你来做绝对,到底是否饶恕他!然而,此人本性恶劣,屡教不改,又极度的狠毒,实在是无可救药!此人,我不打算饶恕!”
杏儿点点头,一字一顿的道:“此人作恶多端,六亲不认,心肠歹毒,罪不可赦!此人和他的妻子刘氏,我也绝不饶恕!”
说完,对贺掌柜的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心里波澜起伏。她知道,贺掌柜的之所以那么说,其实并不是他真的有多恨柴荣,而是出于对她的爱护。也是可怜她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女娃,想要为她遮风挡雨。
杏儿一锤定音,闻讯赶来的县令大人,恰好带了一班衙役,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急切的走在县令大人前头的,赫然就是隔壁店铺的少东家,年方十八的翩翩公子李乘风。。
原来,是他去县衙报信,并用言语将县令大人给激了出来。县令大人畏于巡抚的威名,本来是想要装傻充愣,就这样混过去的。县令其实还是个颇有正义感的好官,只是那巡抚过于生猛(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凶残),又过于护短。柴荣一事,巡抚是必定要护短的,如果他站在杏儿那边的话,很可能会被栽赃陷害,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他自己一个人送命,倒也罢了,只是他还有高堂和嗷嗷待哺的幼子,怎么忍心让他们无辜送命呢?为官五年以来,一直有清官和好官之名的县令贺兰茗月,心里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在心里暗道自己命苦。
遇上如同巡抚那般的上官也就罢了,要命的是,竟然会跟这个豺狼虎豹一样的上官的小妾的父亲,在一个衙门里为官!而这人,还是一个目无法纪的无耻小人,无耻到连自己嫡亲的侄女儿,也狠得下心去伤害。
这管也不是,不管就更不是,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逃过这一劫呢?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命苦的么?来到事发现场,又有一个惊天霹雳砸向他:这店铺,镇国公世子竟然出了本钱,那叫东方的兄妹俩,就是那世子手下的亲卫!
贺兰茗月仰头望天,心里早已泪双行。这世上,绝对没有比他更命苦的了!这时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