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川讲的话很直接,他也深知和这些人讲话没必要说那些官话,他们也未必吃那一套,直接来点实在的话反而能更好的安抚这些人的情绪。
县委跟县政府就隔了一个花园地带,县政府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就传到县委那边去,毕竟二十多个人涌到县政府还是很扎眼的,这种事也瞒不了人,县委书记汪东辰的秘书陈俊咋一听县政府这边的风声,作为领导的秘书,陈俊还是很称职的,打听了一番,陈俊很快就了解了个大概,效率不可谓不高,斟酌了一下,陈俊觉得有必要跟领导立刻反馈下这个情况。
走进汪东辰的办公室,陈俊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了个差不多,汪东辰听到陈俊的汇报,手上的动作就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笑了笑,“黄海川做事这么激进,早晚要把人都得罪光。”
陈俊低头不语,自家领导在说黄海川,这种时候他自然不敢胡乱插话,领导可以评价另一个领导,他这个当下人的可就没这个资格,不过以他的眼光还是能看出这件事透着蹊跷,不出意外跟民政局老大陈铭是脱不了干系,要是没有人暗中推波助澜,这些人哪里会找到县政府来讨说法。
民政局里,局长陈铭一早就得到了风声,县政府那边发生的事,陈铭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基本上是有人在向他做着实况直播,陈铭听到黄海川出面许诺会照常发今年的补贴时,心里头暗暗冷笑,县里截下今年的一部分拨款,民政局这边要是一直哭诉没钱的话,他倒要看看黄海川怎么让民政局发这个补贴,除非县里再增加对民政局的拨款,那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等于是暗中和黄海川的交锋中,他胜得一筹。
“陈局,咱们这样搞,黄海川怕是很容易就联想到咱们身上,要是他到时恼羞成怒了,怕是有些麻烦。”坐在陈铭对面的是副局长黄斌,和陈铭基本上就是一个鼻孔出气。
“本来就没指望能够瞒着他,就算是他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们做的有什么错?局里没钱,自然是没法及时把补贴发下去,出于对烈士家属和老人们的尊重,我们及时派人去跟他们解释,做的是合情合理,就算是说到市里去,咱们也是站得住理的,难不成黄海川身为领导,会因为个人情绪而批评我们做的不对吗?那样别人会怎么看他?”陈铭笑得很是得意,自以为这步棋走的很好。
“陈局说的极是,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黄斌笑着奉上了马屁,这些事他其实都是知道的,但有时候装着不知道,虚心受领导的‘提点’,却也不失为拍领导马屁的一个好方法,官场中,太过聪明的人多半也是没啥好下场的。
“黄海川年少得志,还是太嫩了,太嫩了。”陈铭笑着摇了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派头。
“这次黄海川要是处理不好这个事,其他单位怕是也要跳出来了,到时候黄海川就知道什么叫真的头疼了。”黄斌又笑道。
“哼,其他单位想要好处自然也得出力,想要好处又不想使劲,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陈铭微微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这次是由民政局率先挑了个头,以此来表达对黄海川截留财政拨款的不满,其他部门虽然也是满腹抱怨,但并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而是都在观望之中,谁也不敢第一个先搞小动作,最终还是陈铭仗着以前的老领导在市政协当副主席,而他又找到了十分好的机会发难,这才率先跳了出来。
黄海川亲自将众人送出了县政府大门,众人临走前,黄海川还不忘关心众人的生活情况,这多少也让众人对黄海川多了几分好印象,在黄海川之前的承诺下,也都安心的回家去,等着县里发放今年的补贴。
目送着众人远去,黄海川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身就往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黄海川的脸色沉底沉了下来,“民政局的局长是谁?陈铭?”黄海川问的是方啸,他对这个名字还是依稀有些印象的。
“是陈铭。”方啸点了点头,嘴上沉吟着,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民政局是在他分管的范围之内,方啸对陈铭也有几分了解,用目无领导四个字来形容陈铭算是比较贴切,只是这种话方啸自是不会当着黄海川明说,在前县长常勇出事到黄海川当时代县长的这段空白时间,他这个副县长的位置本就比较尴尬,屡受排挤,他分管的几个部门的负责人不把他放在眼里是常有的事,方啸也是无奈得很,黄海川当上了代县长,他又跟黄海川走得近,这才行情上涨,但这个陈铭也仍旧没真个把他放在心上,他都不记得陈铭有多久没找他汇报过工作了,最近的一次还是来找他抱怨县里截留民政局的部分拨款,当着他的面,很是说了一番不满的话,方啸最后也只能当着没听见,将他打发回去。
“县里虽然截留部分拨款,但也没让民政局不发这个补贴,这个陈铭,简直是在乱弹琴,他想干什么,用这个来跟县里唱反调吗。”黄海川是真正的动气了,恨不得立刻就将陈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