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的信息比戴志成预想还要让他惊讶,溪门县的县委书记出事了,而黄海川现在不仅是县长,还连带着主持县委的工作,这不出意外是要接替县委书记的位置了,戴志成如是判断着,特别是那帮他从宁城打探消息的朋友还告诉他黄海川给现在省委组织部部长周明方当过秘书,戴志成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个来头可不小啊。
戴志成能够打听到的都是明面上的消息,至于黄海川和邱家之事本就没什么人知道,更别提他这种临时打听的能够知道这种消息,不够光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一下子让戴志成把黄海川在心里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背靠着周明方这棵大树,这黄海川也算是一个背景硬实的主了,有资格多管闲事。
戴志成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亲近的笑容,那是对黄海川表示出来的和善之意,已经确认了黄海川的身份,又知道黄海川背靠周明方,这些足以让戴志成对黄海川客客气气,而不会觉得黄海川跑到开元来操心武刚的事是不自量力。
瞟了项云萍一眼,戴志成摇了摇头,苦笑道,“黄县,武刚的事,哎,怎么说呢。”
戴志成斟酌着措辞,武刚被查是怎么一回事,他心里是清楚的,那是因为武刚查了不该查的事,然后就被人整进去了,他可以告诉黄海川这些信息,但不可能哗啦啦的就从嘴里全倒了出来,要不然只会让人觉得他这个县长太肤浅,跟一个外市的县长讲自己下面的干部如何遭到**啥的,这种话不该出自他的口,即便是要讲,他也只能是暗示黄海川,点到为止即可,透露出来的信息能让黄海川自己领悟也就够了。
思虑了一番,戴志成再次开口了,他没有直接讲武刚为什么出事,而是说了武刚近期在查城市广场工程的质量问题,又不经意间的提及了一些细节,最后说他知道武刚人在哪里,目前正在开元县某驻军部队的基地里。
戴志成言语间说的很模糊,至于武刚是得罪了谁更是只字不提,但他给黄海川暗示了一个重点,跟城市广场有关,最主要的是戴志成说了武刚目前的下落,这对黄海川来说帮助最大,戴志成透露出来的其他信息不是说不重要,但经过查证之前,黄海川不可能直接就完全相信戴志成的话,知道武刚的下落对他来说最为重要,只要能见到武刚,从武刚嘴里亲自了解事情的真相比戴志成说的更有信服力。
项云萍知道丈夫的下落,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戴志成说的那个地方他知道,就在开元县近郊的城关镇,那里有某驻军部队的驻地,并不难找,黄海川和曾静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也都觉得这会先去找武刚比较明智,戴志成这里可以下次再来拜访。
心里有了打算,黄海川几人也就说要告辞离开了,戴志成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随后就是将黄海川几人送到门口,并表示需要什么帮助,只要他能提供的,一定尽力,戴志川这句话无疑是冲着黄海川的面子说的。
“老戴,这年轻人真的是县长?”杨屏翠看着黄海川几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这才出声问道。
“不错,宁城市溪门县的县长,现在还主持县委的工作。”戴志成叹了一口气,人家不到三十岁就直奔县委书记的位置去了,他这快五十的人了,还在县长的位置上苦熬着,人比人气死人,官场混的是背景,能力反倒是其次,戴志成从黄海川想及己身,多少有些忿恨不平,能力再强,经验再丰富有什么屁用,领导说你行你就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是再行也不行,戴志成年轻的时候也不知道碰了多少壁,后来也才逐渐圆滑起来,官场就是一本厚厚的教科书,人在这里面修行,想正直都正直不起来,更多的是麻木。
“这么年轻的县长,也太吓人了点,年纪小的都快能跟咱们儿子比了。”杨屏翠啧啧惊叹,她这县长夫人可是目睹了丈夫在这二十多年的从政生涯中,怎么从一个小科员一步步苦熬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中间有多么不容易,她也是深有体会的。
“人家有贵人相助,哪是我能比的,想在官场里面攀爬,运气真的很重要呐。”戴志成深深的感慨道,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官场里运气比个人能力更重要,他还会不屑一顾,这二三十年的亲身经历,戴志成对这句话算是十分信服了,人在官场,运气不可或缺,背景十分重要,个人能力是其次。
“老戴,你说他真能帮助武刚度过这个难关?”杨屏翠还是颇为同情项云萍的,她心里也希望武刚能够平安无事,不然项云萍孤儿寡母的也不好过。
“还是有一定希望的,不过也不好说。”戴志成微微眯着眼睛,他并没跟黄海川全部交底,武刚查城市广场的工程质量问题,其实是他默认和支持的,武刚出事,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他的替代牺牲品,背后想整武刚的人不过是想警告他不要伸手查城市广场的项目而已,他这个县长不好动,武刚这个副县长则成了对方的靶子。
黄海川几人从戴志成的家里出来,项云萍知道驻军部队的驻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