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南岭国的王子殿下,又是当今皇帝的亲儿子,自有一副天生傲骨存在!阮珠想着,却不言语。
暖情拿出一袋木炭往火盆里倒了些,拿出火石点燃,一手用扇子紧忙地扇风,片刻过去,火势烧得通红。再找出红豆枸杞熬了一锅香气四溢的浓汤,盛了一碗端过来过来,用匙子一口一口的喂阮珠吃,身后相扶的暖春用巾帕给她小心擦着嘴角的汤渍。
孙大婶看了羡慕:“你家的二个通房真是贴心,比我家的好多了,不如我用木头跟你一个过来可好?”
木头?阮珠讶异看着她,顺着目光看去,原来所指轩辕敏之,觉得贴切得很。那人还真像一块不知变通的木头,不懂人情交往,不知礼尚往来,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大少爷脾气。
用我的通房换你的木头,亏你想得出来?若不是嫌轩辕敏之这人太烫手,我之前就不会送给你,再弄回来恶心我,犯贱的事情做了一次,再做第二次不是有病吗?
暖春听见要把自己换出去的话,对孙大婶投去恼恨的眼神。
暖情正喂着阮珠喝汤,端碗的手一歪,红豆枸杞汤洒了一些在孙大婶的裙子上,热腾腾汤得她直咧嘴,好在盛出来有一会儿了,没烫出毛病来。
阮珠训斥道:“你怎么回事,还不快向孙大婶道歉?”
“哎哟,孙奶奶,对不住,你瞧我这碗没拿好,你不要见怪,要不待会我给你洗洗。”
“不……不用了。”孙大婶知道惹到了这二个通房,尴尬道:“反正也不是好料子,哪好意麻烦你,待会让木头洗就得了。”
又是木头,阮珠满是同情望着轩辕敏之,眸光一转,吕飘香也朝那位爷露出嘲讽的眼神,是了,他们之前是熟识的。
她想起几个月之前的那场械斗!
吕飘香心情很好,意态悠闲的盘坐于坐垫上,膝上横放着一张古琴,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轩辕敏之就在前面五米之外烧火,二人对视一眼,便移开目光,像从来不认识似的。
吕飘香感到阮珠的视线,回以微微一笑,双手缓缓的弹奏,一曲舒缓的乐曲从手下飞出来,给绵绵阴雨的天气平添了一抹诗意。
阮珠惊诧地望着他,竟然是“在水一方”。
她只唱过一次,他便记住了,并以古琴的方式弹出来,大师就是大师,让人钦佩。
琴音飘荡在空气里,如跳动的露珠,清灵明澈,听完后疲惫的之意消减了许多。
轩辕敏之还在烧火,一盆木炭刚要燃着,转瞬间又灭了,反复好几次,孙大婶斥道:“没用的东西,给小少爷铺床去,这里不用你。”
“滚开,白吃饭的东西,跟猪一样蠢。”
孙大婶的一个侧夫接过烧火的活计,把轩辕敏之赶开。后者表情漠然,想是这段时间听多了类似的话,早就麻木了。
阮珠吃了一碗粥,让暖情把剩下的给孙大婶的孩子分了。
孙家十几口,孩子七八个,最大的十几岁,最小的只有几岁,庙里乱哄哄的。
下雨的天气有些阴凉,暖春找了一件狐裘披风给她披上,她站起来,示意他扶着自己出去到门外待会,庙里的孩子多,吵得她实在头疼。
站在门口,入眼所及是望不尽的群山,在蒙蒙雨雾中只有浅浅的轮廓,再望远看便模糊不清了,不知道山和天空的分界线在哪里?
云世伟出去打猎有有一阵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阮珠头有些疼,心头有点烦闷,凉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心思飘远了,老公云世一不知在干什么?战乱堵塞了北上的通道,他想要回来必须要绕道。柳州属于南岭国的地面,他要么向东乘船走海路,要么向西走吐蕃国进入汉中。无论那条路都很艰难,等到他们见面的那天,许孩子已经生下了吧?
她很想让他看到孩子出生,见证喜悦的那一刻,可是能等到吗?心酸的情绪蔓延开,她的眸子微微的湿润。
一把伞撑在头上,撑伞的人是吕飘香,他比她高一个头,她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男人一如既往的清馨淡雅,两泓清泉映般的眼睛露出浓浓的关心。“你放心,他不会一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这是什么意思?
她蓦的抬头看他,是在安慰她,还是他胸有成竹才说出的这番话?她想起数月前他和轩辕敏之的那场争执,一群黑衣人出现的情景。
吕飘香虽为楼子里的公子,暗地里有些实力吧?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为你做到。”
“你……”
她张张嘴,想问他,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带动铁链子哗哗的响,人还没到,便感到了空气中一股无形的压力。
“一个妓子说的话你也信?”
轩辕敏之手脚戴着镣铐,走路走些吃力,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气色不太正常,苍白中透着微微的青色,她想起运世伟说过这人身上中了剧毒。
可怜的孩子!她在心里表示同情。
“至少我是自由的,想去那便去那,你可以吗?”吕飘香给阮珠撑着伞,目视前方,虽然对轩辕敏之说话,却连眼角也没往那儿扫一下。
轩辕敏之被噎住,吕飘香说到了他的痛处,不是没有机会逃走,但浑身是伤,只怕离开后没几天就会饿死,又逢天楚国数十年一遇的大旱灾,正常人都找不到吃的,何况他不正常。
他曾想过去找官府求助,偏偏没有能表明身份的凭证。
就算有凭证又如何?他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