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曜的眸光轻轻淡淡地飘过来,并不像他以前看她的眼神那般热烈。
夜清歌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一揪,疼得她有些难受,连忙蹲下身去,借以捡葡萄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慌。
“哎呀?少夫人,不要捡了,掉地上过了不能吃了啊,我来打扫一下。”兰姨一边走过去,一边对她说道。
可是蹲着捡葡萄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依旧蹲在那里,把葡萄一颗一颗捡起来,慢慢地放在盘子里。
兰姨立即就明白了过来,知道她是心里难过了,所以才这样,于是就回头看了她家少爷一眼。
席司曜收到她的眼神,并没有马上走过来,而是站在原地,对蹲在地上的人说:“不用捡了,要吃的话重新剥就可以了。”
他的语气很淡漠,明明是对她在说话,可听着,却好像是在对一个外人在说话。
兰姨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很困惑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看。
席司曜摆摆手,示意她进厨房忙去,兰姨心想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于是就转身进了厨房。
夜清歌这曇舱玖似鹄矗低着头不说话,空前的死寂充斥在两人之间,十分的压抑?
半晌,她还是没等到他说话,心里愈发地纠结了起来。
他这次是真的放弃自己了对吗?他也终于撑不下去了吗?
其实这几天,她想了很多,想了卡卡的话,想了兰姨的话,也的确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过分了。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去开口道歉,不知道怎么去开口解释,而且,她一直在等他回来,等他自动自发地忘记那些不开心。
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忘记那些不开心,而是选择了放弃。
也是啊,他等了她这么久,包容了她这么多次,累了也不奇怪。过走在少。
她本来还想,如果他还没有放弃的话,借着今天这个日子,和他道个歉,解释一下,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微微俯身,她抽了几张纸巾给自己擦手,擦完了又觉得还是很脏,就转身去洗手间洗。
经过他身边的暫颍心底还是不可抑制地期待起来——期待他能拉住自己,和自己说说话,甚至能看自己一眼,也是好的?
可是,没有。
他在她脚步朝着洗手间移动的暫颍他也移动脚步朝着楼上走去,那么地迅速,没有丝毫地犹豫和留恋?
夜清歌强迫自己不要停顿,快步走进洗手间,连忙反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靠在门板上,她大口大口地仰着头喘气,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大的磐石,她想将其移走,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慢慢地,她走到了洗手盆边上,双手撑上去,掌心顿暣来一片冰冷的感觉,顺着经络,沿着血脉,一直冷到了她的心里去?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色说差其实不算很差,说好却又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缺少的那一点是什么她自己不清楚,可是旁人却都看得清清楚楚,是爱情的滋润。
一个结了婚的女人,尤其还怀了孕,如果没有爱情的滋润,滋补得再好都不会有很好的气色。
夜清歌兀自再纠结,洗手间的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席司曜站在门口,微微抬眸看着她,“吃饭了。”
他说完就转身,一点迟疑都没有,夜清歌只觉得浑身更凉,脚下也软软的,整个人摇摇欲坠。
朝着门口走去的暫颍她几乎是扶着墙的,生怕自己会摔倒?
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他放弃了,自己还要不要道歉?还要不要解释?
可是问了那么多遍,却依旧没有答案,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仿佛越来越患得患失,越来越心神不宁。
夜清歌不该是这样的,她不是一向自诩潇洒吗?不是说这个世上除了霍行知她都拿得起放得下吗?
然……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什么暫蚩始,对席司曜,越来越放不下了?
——
兰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席司曜和夜清歌先坐下,前者看到兰姨站在边上,抬头说:“兰姨,你也坐。”
“不用了不用了,少爷少夫人你们吃,有什么事叫我就可以了。”兰姨摆摆手,说着说着居然眼眶有些红了起来。
其实在她的眼里,她一直是把少爷当儿子对待的,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一日日冷漠,其实她很心疼,却不知道该怎帮助。
后来少夫人出现了,她明显感觉到少爷越来越有人情味,越来……越像个人了?
是的,像个人。
因为在少夫人没有出现之前,少爷把一切的喜怒哀乐都藏在心里,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偶尔怒了,也只是气场改变一下。
可是后来,他的开心难过都与夜清歌牵连在了一起,他慢慢地学会了表达和释放。
兰姨低了低头,抹了把眼泪。
“兰姨,你怎么了?”夜清歌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有些困惑。
兰姨拍拍她的手,“少夫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以前你还没嫁到这个家来的暫颍我都不知道还有大年夜这回事。?
夜清歌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喏——”兰姨指了指坐在餐桌那的人,笑着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每年的大年夜少爷都很迟才回来,我都一个人,所以感觉不到大年夜的气氛啊。”
夜清歌的眉头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