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如意不带丝毫城府的眼神,段宁也不禁讪讪然一笑,对玉如意一拱手道:“是段某多想了。”
“安姐姐的性子,其实我很喜欢的。”玉如意很认真的点点头,“她像个孩子,和她打交道,让人从心里面感觉到舒服。能有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所以,段将军啊,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已然将她当作了闺中密友!”
听到玉如意这么说,段宁这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道:“是是是,是我多心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眼看就要到了段府大门口。
段宁突然停下脚步,将玉如意一拦,道:“其实,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玉如意怔了下,仰起头疑惑的看向段宁,他的脸上,竟然带了有几分为难和慎重,似乎,要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玉如意抽了抽眼角,该不会你也有什么病吧?她小心的问道:“什么……事?”
段宁皱眉看着她,好半晌,才道:“你可知道褚家现在的情况?”
“褚家?情况?什么情况?”玉如意一头雾水。
“看来……你果然是不知道的了。”段宁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段大将军……您就别在这吞吞吐吐的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啊?”玉如意只觉得和段宁说话,比和段老将军,段安说话,都要累得多。
“褚家现在不过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了。”
“为何这么说?”玉如意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褚家的媳妇,褚家荣她虽没什么好处,但褚家衰,她却肯定要被拉扯上的。
“褚家老四,褚至孝……你知道他为何要去郑州么?”
玉如意摇摇头。她怎么会知道?褚家的生意,一向是不让她和褚至情参与的。
“褚至孝这次去郑州,便是带了褚家全部的财产到郑州去逃难的。”
“啊?”玉如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褚家,原本就打算将放弃洛阳,转到郑州后,再北上太原定居。”
“可是,现在郑州城被破,褚至孝也不知所踪……”玉如意想了想道:“所以说,褚家现在已经成了个空壳子了么?其实,也无所谓。有米吃米,有糠吃糠呗,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
看到玉如意无所谓的表情。段宁沉默了。他很纠结,是不是要将事实告诉她呢?现在这个情景,他不敢肯定,褚家人会不会用玉如意威胁他或者是威胁褚至情……可是,这件事事关军情。他也不好往外透露。
他很纠结的看着玉如意,半晌,才像是下定决心般一甩袖子,看向玉如意,很认真很关怀的说道:“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就是了!”
“啊?”玉如意看到他这模样。瞬间迷茫了,不知道他这没头没脑的关心是从何而来的。随后,又看到段宁欲言又止的模样。玉如意突然误会了,她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是不是最近做的事儿太放光彩了,而让段宁这个很少接触女子的少年将军迷失了……她可不愿意做那出墙的红杏啊……
玉如意当即也不用段宁送了,带着珍珠。逃也似的朝门口奔去,飞快的上车。连告别都忘记了,便叫褚中赶着车绝尘而去了。
看到那马驰奔驰而去,段宁站在原地想了半晌,也没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惊着玉如意了,怎么就把她吓成了那样?他不过也只是说褚家现在没有了财产而已,并没有说别的啊,还真是胆小如鼠……
嗯,段宁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很正确的决定。如果把实际情况告诉玉如意的话,她这般胆小的人,只怕是要吓得晕过去了吧。
若不是在路途上拦住了褚至孝,他恐怕也没想到,褚家人竟然已经将褚至情视作弃子了。不过是一枚,用来遮掩皇上和宣王眼目的棋子而已。
呵呵,段宁自嘲的笑笑,将目光投向远处幽幽暗暗的树影,叹了口气,一步一顿的朝内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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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马车拼命朝家赶的玉如意,此刻坐在车上,仍然非常的纠结,将手里的手帕绞了又绞。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只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不管怎么说,以后这将军府,还是少来一些……
玉如意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啊,像段安那样心直口快的朋友,怕是这辈子都难得再遇到一个了。若是以后为了避开段宁而失去这个朋友,多少是有些个遗憾……
见玉如意愁云满面的,珍珠忍不住担忧的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
玉如意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没事。”
也许是因为夜里快到宵禁时间了,也许是因为战乱让大家都心惊胆战不敢出门,马车行驶得很顺也很快,没多久便到了褚府门前。
玉如意带着珍珠刚刚迈步走进大门,便见老夫人身边的芝兰姑姑快步走来,她一见到玉如意,便慌忙迎上前来,一阵埋怨道:“姑娘去哪里了?老夫人到处找你,枫林晚也见不到你的家人,大家都担心的不行!”
玉如意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都找去枫林晚了?难道他们搬家的事情褚家知道了?这是不是代表,褚家人在偷偷监视着他们?她缓缓皱起眉头,声音里略有几分不悦的道:“怎么了?”
芝兰姑姑明显是没想到玉如意会用这种口气给她说话,她怎么说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比起白蔹那种小丫头,她的身份要高了许多。她可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啊,若不是白蔹被要走了,她平日里就是陪陪老夫人念经,从来不会出来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