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初三,老爷子最后一次上早朝后,整个朝局倒是稳了下来,可政事却积压了一大堆,无他,老爷子自个儿早就不理事了,也不回皇宫,径自住进了畅春园,别说批折子,接见朝臣了,就连阿哥们进园子请安都见不到老爷子的面,一帮子上书房大臣如今也只剩下张廷玉一人,各部尚书中礼部、户部、工部、海关全没了头儿,朝局基本上是一坛子死水了,大小官吏也都懒散了下来,反正干不干活儿也就那样,压根儿就没人管着。
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说是胤祚踏上朝堂以来最悠闲的时光了,至少从表面上来说是这样的,即用不着上朝,也用不着理政,更不用跟阿哥们唇枪舌剑地互相挤兑,既然是奉旨闭门读书,胤祚索性连上门拜访的大臣们都不见,每日里不是跟妻妾们厮混就是考核儿子们的功课,要不就是跟逸雪郡主瞎胡闹,万事不理的样子,倒也逍遥得很,反正该做的准备早就做了,该安排的人手也早就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再说了,万事还有一帮子智囊、奴才们去忙碌着,能及时行个乐又有何不可呢?
时光匆匆,转眼就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底,雪早就下过几场了,天冷得很,这一日胤祚懒得地睡了个懒觉,直到巳时一刻才起了身,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更衣梳洗了一番,又由春兰陪着用了早膳,刚想着今儿个是不是该陪逸雪郡主到后花园去堆雪人、打个雪战啥的,突地跑来一个小丫环,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道:“主子,圣旨到了。”
圣旨?胤祚愣了一下,也顾不得放下手中的银筷子,忽地站了起来,对小丫环交待道:“去,通知邬、林两位谋士到内书房准备仪式,本王这就去接旨。”话音一落,随手将手中的筷子往地上一扔,顾不得小逸雪的撒娇,急冲冲地便往大门口走去。
来传旨的是老熟人李德全,胤祚深吸了口气,跪倒在早已布设好的香案前,心中颇有些揣揣不安,不知道老爷子这道旨意所为何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毅亲王胤祚即刻进畅春园面圣。钦此!”李德全面无表情地宣读完诏书,双眼低垂,也不接胤祚递过来的银票子,只是淡淡地说道:“王爷,请吧,圣上正等着您呢。”
我靠!老爷子这么急着找老子有啥事儿?娘的,李德全居然不要钱了,这狗都改了吃屎的习惯了,妈的,老爷子该不会是设下一个鸿门宴等着老子吧?胤祚虽是一身武功罕逢敌手,可要他在一帮子大内侍卫的围攻中逃出来,他还没自负到那等地步,别人不说,光是陈天远老爷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大冷天的,胤祚一着急,满头的汗都冒出来了,看了眼李德全身后的那帮子大内侍卫,却发现陌生得很,一个个面白无须,显然都是太监假扮的,可偏生个个眼中都是精光闪闪,显然都有一身的好内力,如此大的动静更是让胤祚心中疑云大起,略一沉吟道:“本王今儿个起得晚,还没用早膳,肚子着实有些饿得慌,李公公稍候片刻,本王让下人传个话,带些早点路上用可成?”
“王爷,园子里有御膳房,王爷就到园子里用好了。”李德全毫不通融地说道。
奶奶的,这他妈的是搞啥名堂?押解犯人也不是这么个押法。胤祚心中有火,可也不好当场发作,想了一下,回过头来对跟着自己的清松交待一句道:“清松,你就不必跟着去了,回府里头交待一声,说本王不一定回来用午膳,不必备本王的份了。”清松是胤祚手下第一高手,他若是跟着陷在园子里,胤祚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倒不如让他留下来,由邬、林二人去安排着用,反倒能起大作用。
清松一身的武功不在陈天远之下,比胤祚还要强上不少,他自然也发现那帮子所谓的大内侍卫个个都是太监,还是武功高强的太监,一听胤祚的话,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躬身应诺了一声,转过身便回了王府。
待得清松去后,胤祚长出了口气,对李德全点了下头,喝了一声:“起桥!”一躬身进了大轿子,由一帮子王府校尉、长随之类的陪着便往城外的畅春园而去。
园子还是那个园子,守卫的依旧是那些善扑营的军士,也没见怎么个戒严法,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由于落了雪的缘故,畅春园里白茫茫地一大片,半点都瞧不出往日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的样子,于肃穆中却透出一股萧瑟之意。胤祚在园子门口落了轿,在轿子旁的雪地里跺了几下脚,笑呵呵地跟迎上前来搜身的善扑营军士们笑谈了几句,便跟着李德全往园子深处而去,不过让胤祚奇怪的是,看行走的方向却不是老爷子的的方位,而是往园子的正中央而去。
胤祚身为上书房大臣,又是亲王,进这个畅春园也不是第一次了,对园子倒是熟得很,可他也从来没到过园子的正中央,只是知道那儿有个小湖,湖上有个小岛,至于岛上有些什么却不太清楚了——那地儿一向守卫森严,即便是胤祚这等身份也无法靠近一步,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