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翠阁外
“侍琴姐,大小姐真得留下我了?”春桃只觉得自己如同踩在软绵绵的棉花上般,一脚高,一脚低地行走着,脸上流露出迷幻的笑容,不敢相信自己这般轻易地就留在了揽翠阁里。
“当然,大小姐答应了的事情,从不反毁一语双关地说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春桃急迫地问道,就怕自己是在做梦,而梦醒了,她就又要回到兰倚院那个破败的院子里,继续侍候尚书府里那个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傅明锦,从此前途无光。
侍琴脸上流露出一丝为难:“春桃,你也知道,大小姐才华横溢,名扬盛京,待到大小姐及笄后,一定会有许多达官贵人前来求娶。”
春桃点点头,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方设法来到大小姐身边侍候。
侍琴突然转移话题道:“春桃,你可知道,为何老夫人和老爷均这般重视大小姐吗?”
春桃摇摇头。
侍琴笑道:“当然是因为大小姐的才华和容貌,能给尚书府带来无尚的荣誉。”
春桃疑惑地眨眨眼:“侍琴姐,你的意思是……”
侍琴拍拍春桃的手背:“可惜了,如果你能早几年到大小姐身旁侍候,以你现在的容貌和气度,一定会受到大小姐的重用。只是,你也知道,大小姐现在身份不同,身旁侍候的丫环不仅容貌出色,精通一门手艺,还识字通赋……”
春桃咬了咬唇,脸上的血色褪尽。
“不过,大小姐一向心善,虽然她答应了让你留下,但,你将不能再贴身侍候大小姐,这样,你可明白?”
“春桃明白,一切听从侍琴姐的吩咐。”
“好,那么,你就先从外院粗使丫环做起百一锤定音,就此决定了春桃的去向。
夜晚的馨园,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
房内,常嬷嬷正在向于姨娘汇报今日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傅明锦、傅晨雨和傅蕊燕几位小姐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详尽得令旁人胆寒——比如说她们今天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用了哪样食物等。
以往,常嬷嬷只需要偶尔探询一下几位小姐的院子情况,不需要像今日这般详细地汇报。只不过,太后寿宴即将到来,于姨娘无法像以往那样腾出更多的精力来,时不时将几位小姐召来问询一番,又担心这几位小姐中的某一位出点幺娥子,影响到傅凌萱参与太后寿宴的大事,故,馨园上上下下一条心,对几位小姐居住的园子开始了紧迫之至的盯人方式。
“夫人,老奴觉得兰倚院二小姐这几天的行为很古怪。”按理来说,于姨娘仅仅只是尚书府里的一个小妾,即使左相女儿连瑞莹去逝,目前由于姨娘执掌中馈,但,只要于姨娘一天没有扶正,尚书府的仆人就只能以姨娘称呼她。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尚书府里仆人们私下里早就认为于姨娘迟早会被扶正,故于姨娘吩咐要办的事情,那办得叫一个利索和尽心。
而在馨园里,所有忠心于姨娘的仆人们,早就私下里改了称呼,就连傅凌萱,也私下里称呼于姨娘为“娘”。
“她又整出什么幺娥子了?”于姨娘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就她那幅败的身体,也就只适合躺在床上好好休养,否则,再折腾下去,可就不知何日会突然夭折了!”
常嬷嬷道:“二小姐这几天时常一个人呆在房里,不让任何人侍候,并且,安嬷嬷今日突然离府,老奴担心,安嬷嬷到相府搬救兵。若相爷因为太后寿宴即将到来一事,而突然请了御医来府里为二小姐诊治,那可就坏事了!”
于姨娘笑道:“常嬷嬷,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御医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请来的!更何况,太后寿宴即将到来,宫里宫外忙得不可开交,又有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关注一个小小的尚书府的女儿是否生病……”即使左相在朝堂上非常有话语权,但,这御医也不是想请就能请动的,否则,当年她怎么能在连瑞莹怀上嫡子时动手脚,最终顺利地铲除那对母子!
而这次的太后寿宴,她绝对不允许傅明锦露面!
常嬷嬷当年亲自参与了这件事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令常嬷嬷突然察觉到当年于姨娘为何愿意委身傅修贤这个已经娶亲的男人,并且心里暗自惊心于于姨娘心思隐藏之深,用计之毒。偶尔,常嬷嬷也难免后背冒出一道道寒意,生怕某日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只是,此刻,她已经身不由主了。
“夫人,以往安嬷嬷出府,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回府。可此次她出府,却用去了三个时辰才回府。”
于姨娘摆摆手,不以为然:“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反正傅明锦已经喝下了那种药,即使她们请到了御医,也无济于事。眼下,我们需要重视的是太后寿宴。”
傅凌萱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于姨娘和常嬷嬷的对话,直到用完于姨娘特意为她准备的血燕后,拭了拭嘴角,才提醒道:“娘,二妹和以前真得不一样了!”
“哪有什么不一样!”于姨娘捧起茶杯,轻抿了口,不以为意道:“估摸着是因为太后寿宴即将到来,她却因为生病而不得不躺在床上休养,很可能无法赴宴,所以心里有一股火。这火大伤身,当然要发泄发泄!”
“不……”傅凌萱摇了摇头,“娘,昨天我和三妹、四妹去兰倚院探病时,就发现二妹比以前会说话了,而今天又传出她惩罚了几个丫头的话语来,难不成,这在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