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姨娘猛地垂下头,只觉得后背窜过道道寒意,抓着傅凌萱胳膊的手下意识地用力了几分。
“姨娘?”
于姨娘笑了笑,望着傅凌萱手腕上青色的痕迹,脸上流露出一丝懊恼,“萱儿……”
连老夫人抓住时机,道:“怎么,于姨娘,你刚才听了我说的话若有所悟?”
“妾虽未念过多少书,却也知道动物中并不都是坏的,也有动物被人救了,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报恩的。”
“哦,原来于姨娘是不赞同我说的话……”连老夫人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也难免,于姨娘如今还年轻……”
不待于姨娘出声辩驳,连老夫人看向傅明锦:“明锦,若尚书府有人欺负你,就只管来左相府告诉外婆,外婆一定会让她们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在这一刻,连老夫人的身体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般,令人只能仰望,不敢生出一丝反抗之心。
被连老夫人注视着的于姨娘和傅凌萱两人垂下头,半晌不语,只觉得有一丝隐约的杀机在两人身上轻轻划过……
左相府大门前停着一辆红木马车,车身四角挂着宝石和璎络,车帘则用最遮风挡雨的水晶紫色蓬布制成,上面以金银丝线绣出不知名的花朵,给人予一种低调的奢华。
架车的两匹马高大,毛色油亮光滑,看人时有一种狂傲不训的感觉。
这回,傅明锦是从侧门出来的。
一路走来,见到每一个仆人均恭敬地对待傅明锦,而瞧向自己的目光则有一丝鄙视,傅凌萱怒火中烧,望向傅明锦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自己没有察觉到的嫉妒和隐约的愤恨。
别瞧以往傅凌萱自认讨好了左相和连老夫人,经常跑到左相府来,却也只能从后门进入左相府。傅凌萱曾一再撒娇,说要从侧门进入,但却屡屡被拒绝,只有想到傅明锦这个正牌左相外孙女也从后门进入左相府,傅凌萱那满怀的恼怒才消散了一些。
只是,如今,傅明锦不仅堂而皇之地从侧门出入,还一举获得了左相和连老夫人的爱护、关切,而她呢?却被人当成一块抹布般丢掉,仿佛以往待她的温和都是她做梦般!
若是没有傅明锦,若是没有傅明锦……
傅明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特意从侧门离开,就为了彻底激怒傅凌萱,而傅凌萱也不负她重望,瞧瞧,这愤怒和杀气都快化为实质了!
咦,那道热切的目光怎么突然不见了?
傅明锦疑惑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傅凌萱那娇俏的容颜,一点也没有平日里的高贵不可攀。
在离几人约千米左右的距离处,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外罩白色滚金边刺绣披风的男子正从马车上走下来。
隔了这么远,傅明锦都能认出,这人正是武宣王世子蒲彦鑫!
只是……就在傅明锦疑惑不已的时候,蒲彦鑫也注意到了她们这群人,并且嘴角含笑地走过来。
随着蒲彦鑫的靠近,傅凌萱脸上的娇俏笑容立刻消失,再次恢复到平时高贵不可攀的神色。
“傅小姐,几日未见,最近可好?”蒲彦鑫施了一礼,轻声问道,随意地一瞥,就从于姨娘和傅凌萱两人那相似的容貌里猜测出了于姨娘身份的不同,遂又笑着朝于姨娘施了一礼。
“多谢蒲世子的关心。”傅凌萱微弯身,回了一礼。
于姨娘笑眯眯地打量着蒲彦鑫,眼里流露出一丝思索,待到瞥到傅明锦脸上掩不住的惊骇表情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