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诚一怔,竟不想这个下贱奴才居然真的敢将他拦下,正欲张口大骂,然而却一眼望见他高举在手中的金镶玉牌,定睛一看,顿时面色大变!
只见绝影手中的,是一件上等金镶边,内以和田玉制的令牌!牌面上镌刻着腾达龙纹,与两行深刻的字,他见此,一眼认出,不禁心跳一漏,这……这竟是先帝御赐的金牌令箭!
慕容诚尽管从未亲眼见过这道金牌令箭,然而他心中却是清楚的,先帝在位时,曾御赐给慕容老太君一道金牌令箭,而西凉国上下,也唯有老太君得此圣物!在西凉国,金牌令箭便意味着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谁拥有此令牌,便能免刑免死,无视任何皇权的命令,即便是景元帝在绝影面前,也无任何皇权可言!
金牌令箭象征着至尊皇权,因此,慕容诚怔愣了好半晌,咬了咬牙,显然是不甘至极。遵照皇礼,无论持此令牌者是谁,见此令牌,便要跪见的!然而要他堂堂相国,跪绝影这样区区的一个奴才?!这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绝影见他面色铁青的僵立在那,冷冷一笑,森寒的目光一扫而过,望向同样愣在了原地的容婉君等人众,声音沉冷如冰窖而出一般:“见此令牌如面圣!慕容诚,难不成您要违抗先帝懿志?”
慕容诚一听,大怒失色!见绝影竟大胆直呼他姓名,气得额头直冒青筋,双拳骤然攥紧,连着深呼吸两口冷气,这才死死地闭上了双眼,笔直地跪了下去。见他跪下,容婉君与一干护院也连忙跪在了地上,半晌不敢抬起头来!
“微、微臣……见过先皇!”
他颤抖着高呼出声,双眼却血色密布!
然而当慕容诚双膝跪地的那一瞬,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这一刻在他心中甚至是杀了慕容云歌的心思都有了!
想他慕容诚在朝野挥手翻云覆雨,把弄皇权,辉煌了半世,即便尊贵如四大贵族门阀,也照样尊他敬重他,即便是景元帝也敬畏他,然而跪一个奴才这等的羞愤耻辱,却是从未受过的!
“慕容诚,吾以先帝遗授金牌令箭命令你,以先帝之名义,三日之内,不得跨入此院半步!违者当诛!”
绝影冷漠的声音响起,字字如刀刃,割据在他心间,如刀锋凌厉,却叫他怒不可遏!然而即便他此时将慕容云歌与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恨之入骨,却也说不得什么!
慕容诚强作镇定地磕下一头,随即抬起眼眸,沉声道:“……臣,接旨!”
“退下吧!”绝影说罢,便转身进了院子,“砰”的一声,院门猛地关上,冷风一阵阵扫过,拂起地上的落叶,纷飞飘舞,慕容诚却至始至终的维持跪地的姿势,半晌没有反应,此时此刻,心中早已屈辱滔天!
他此刻就恨不得一脚踹了这破门,冲进去一把将慕容云歌拎起来,狠狠给她两巴掌看看!然而却是不能的,放在绝影以先帝遗志下了旨意,三日之内都不得跨进这个院子半步,倘若他这般贸贸然的闯进去,便是违抗圣旨了!
违抗先帝遗志,那可是罪当问斩的!这个慕容云歌,当真是好狠的心思!慕容诚一想到这里,就恨得浑身发抖起来!
容婉君连忙起身便向他走来,将他扶起,然而慕容诚放在站了起身,扭过脸便是狠狠地掌掴了她一巴掌!容婉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这一巴掌力道不小,一记下来整张脸都麻木的没了知觉!
容婉君错愕的捂住了脸颊,瞠目结舌地望着慕容诚,却见他一脸铁青地瞪着她,指着背后禁闭的门扉对她怒吼道:“看看……看看!这就是你容婉君生的好女儿!平日里在院子里横行霸道倒也就算了,今个儿你也看见了?你的好女儿,叫本相这个做爹的给她下跪!我慕容诚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容婉君听他竟一改往日的柔情,竟对她自称“本相”,顿时满腹委屈,这都什么事儿,她可是无辜的呀,她这个当娘的不也跪着的?
况且,他说话也太过偏袒王氏与后院其他几厢的!慕容诚平日忙于朝政,因此极少涉足后院的琐事,然而她却是知晓的,她这个女儿平日里可没少受那几厢庶女的气!
到底是谁欺负谁了?
然而容婉君即便心中清明,如今却也半个字都倾吐不得,如今慕容诚正在气头上,她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慕容诚准不会给她好脸看!
“容婉君,你平日是怎么调教女儿的?你这个女儿,当真是天下一绝!西凉国上下,她也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做爹的给女儿下跪的!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容婉君一肚子酸楚,哭着道:“老爷,您可冤枉妾身了!妾身错就错在平日没能好好管管这个没出息的女儿!可老爷,歌儿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您也是知道的,歌儿从小就温婉钟秀,乖顺懂事,也不见她顶撞过谁人,如今这般,定是有些隐情在里头的!还望老爷明察呀!”
倒不是她有意偏袒慕容云歌,尽管不愿承认,然而如今她是与那个不孝女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慕容云歌坐实了什么罪名,她这个为娘的也是要吃苦果子的!因为这是不得不袒护了!
慕容诚却冷哼了一声,显然没将她的解释听进去半句,一下子将她推开,容婉君被这一推冷不丁的跌倒在了地上,他的冷情不禁令她惊得花容失色,慕容诚挥挥手,命令几个侍卫道:“你们都给我守在这儿,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