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没用的废物,文不成武不成,成天纸醉金迷、骄奢淫逸,一个只顾享乐的无能之辈能成什么气候?还能想到这般挑拨离间的计策?就算有慕容家在背后撑势,也难有什么作为!这些年还不是仗着皇上的无度宠爱,为所欲为?!这等纨绔子弟,本宫是不屑将他放入眼中的!”
纳兰辰张了张口,然而望着萧皇后眼中笃定的神色,却终究什么都没说。他其实想说,有这么一种可怕的人,城府高深,心计最是叵测,你永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在背后算计什么,因为他内敛,深沉,一切虚华都只是伪装的面具,你也根本看不到那掩藏在面具之后,又是怎样一张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种人,越是在逆境之中,越是懂得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他的表面越是无能,越是看起来无害,甚至是淡泊名利,那么隐藏的才能也许就越是可怕,越是威胁到你!
也正是这种人,会在你最措手不及的时候,将早已磨好的利剑,狠狠地刺进你的软肋!
而纳兰修,给他的感觉,便是这种危机感。
孟香菡也劝道:“是啊,殿下!母妃说得无不道理!况且,云歌也配不上殿下你!方才殿下也见到了,慕容云歌对你那副态度,妾身真是替你感到不值!为这样的女人,值得这么下脸面吗?何时殿下竟还需要看那个女人的脸色了?”她忿忿不平地说着,又顿了顿,“这个女人,当真是给脸不要脸!还以为自己有多么清高么?不就是慕容家的嫡女么!殿下身份崇高,哪里轮得到她来使脸色看?!”
纳兰辰并没有回她,却也没有制止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前方,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心思。孟香菡见此,却是愈发羞恼了:“殿下!难道您当真要听萧皇后的话,重新迎娶慕容云歌当太子妃吗?她这么给你晦气受,还丝毫不给你面子,在老太君面前,连说话都没个分寸,当众给你难堪,这般的不识抬举!殿下,她真的适合当太子妃吗?慕容云歌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她已经不是先前那个知书达理的慕容云歌了!殿下您没发觉吗,从被您退婚的那一天起,她就变了!变得好生奇怪!换作以前,她哪会这么对您的?您不觉得其中古怪吗?”
纳兰辰一怔,脑子里空了空,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起了汹涌的波澜。正一如孟香菡所言,她说的是万万没错,慕容云歌变了,变得厉害,从前她如何也不会待他这般冷硬!不仅变得冷漠,傲慢,性子也不像从前那般温婉了,更令他心生古怪的是,从前她对他痴心一片,一往情深。然而如今,却就连看他一眼也不屑一顾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回忆起在银钩赌坊的时候,慕容云歌那刁钻的暗门左道,不由得心下微凉,直觉得这个女子真是邪了门了了,身份诡异不说,性子大变,莫非真的是去了一遭鬼门关,被鬼附了身,中了邪不成?!
一想到她望向他时冷若冰霜的眼神,纳兰辰心下登时无谓复杂!
想到此,他眉心愈发深锁了起来。
孟香菡见他依是不言,长长得叹息了一声,低声道:“其实,妾身能够理解母妃的一片苦心!的确,太子殿下如今的储君之位确实不够稳当,如今朝中上下,人心叵测,前些时日妾身听姑母说,有许多大臣想要扶瑜王坐上储君的位置呢!也有些个,拥护荣王与祈王,倘若殿下真想要稳固储君这个位置,慕容家的确是一颗至关重要的砝码。可,也不至于殿下如此低声下气地亲自登门上府求娶立妃罢?京城多少女子都趋之若鹜的位置,慕容云歌却不屑一顾!试想,倘若三番四次被慕容家冷眼相待,那太子府的颜面又该立于何地?!”
纳兰辰转过头,冷眸凝视了她许久,眼前忽然浮现出慕容云歌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触痛,眼底有一抹痛意一闪即逝。他缓缓地回过头,仰起脸来,沉声地道:“本宫并非……并非执意要娶她为太子妃不可。”
只是他不甘!
纳兰辰眯了眯眼睛,唇角蓦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想来人,都是这么矛盾的吧。想起曾经那个少女,总是在他身后含情脉脉地注视这他,尽管他不曾多向她看去一眼,她亦痴心不悔地默默相守,然而如今,那个少女却飒然得转身而去,甚至头也不回,就连后悔的机会也吝啬给予他,决绝得近乎无情!
然而,亦或者偏偏是这么潇洒不羁的性子,无形之间愈发吸引了他?竟不知何时,他暗暗地开始迷恋起那洒脱的背影,狂傲的眼神,自信的笑靥。
想来,不由得唏嘘不已。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慕容云歌嫁给瑜王。
“你可知如今朝野之上,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朝堂之上,除去其他亲王党派势力,唯有慕容家独揽大权,一家独大,且握权百年都屹立不倒!加上那老太君在世时与太后半百的交情,势力可怕到让本宫不得不去忌惮!可偏偏这慕容家根基太深,拔不去,掀不翻,若是此时无论正面还是背后与慕容家交锋为敌,定然是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你别看慕容诚那样,其实也是一只老狐狸,心思通透得很,心里打着多少算计!”
萧皇后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尽管瑜王在她眼中如何无能,然而慕容家的势力倘若并入瑜王府,终究是有些不妥的!
他顿了一顿,又紧接着道,声音压得极低,“父皇已经为慕容云歌指了婚,试想,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