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尉?传他进来好了。”萧畏对那名姓张的县尉一点印象都没有,此时听闻此人坚持要见自己,倒是颇为奇怪的,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见上一面,这便挥了下手,淡然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末将遵命。”
萧畏既已下了令,燕云祥紧赶着便应答了一声,退出了大堂,过不多时,陪着名年过四旬的中年汉子从堂外行了进来。
“罪民张全峨参见燕王殿下。”那名中年汉子一见到站立在大堂上的萧畏,没等燕云祥出言介绍,便已疾步抢上了前去,大礼参见道。
“免了,张县尉欲见本王可有何事么?”萧畏此际心中正有事,实不耐多啰嗦,虚抬了下手,示意张全峨免礼,直截了当地出言问了一句,语气平淡而又稍显漠然。
“罪民听闻殿下欲坐镇孤城,抵御外寇,自不敢藏私,特来献策,或许能帮得上殿下。”张全峨并未因萧畏的冷淡而失『色』,不亢不卑地回答道。
“哦?那好,就请张县尉指教了,若能利于城守,本王自不吝重赏。”萧畏本心里并不相信张全峨能整出啥妙计来,可见此人信心十足的样子,倒也起了丝好奇心,这便笑了一下,比了“请”的手势,示意张全峨有话尽管说。
“殿下明鉴,罪民累世居于此地,从顺平年间德阳初立起,罪民之先祖便已在此城落脚,距今已有八世矣,家世尚算富足,也不知是哪代先祖为避盗故,在家中设下一秘道,可通往城外三里处的西溪,若能善用之,或能收奇效。”张全峨躬了下身子,畅畅而谈地说道。
“地道?西溪?”萧畏一听此言,眼睛不由地便是一亮,急速地盘算了一下德阳周边的地形地势,很快便判断出西溪一带正是吐蕃大军安营的必然选择,若能出其不意地通过地道奇袭吐蕃大营,自然是件大利之事,只是没亲眼见过此地道的情形,萧畏也不敢下一个定论,这便略一沉『吟』道:“张县尉可否带本王去看看这条秘道?”
“殿下,罪民之家便在这附近,殿下若是不弃,请随罪民一行即可。”张全峨本就打算凭此秘道谋得一份功劳,此际见萧畏意动,哪有不同意的理,紧赶着便应答了下来,领着萧畏等人一道出了县衙,直奔附近的张家而去……[
天下以龙门为山名的山脉有不少,河南、山西等地皆有之,然,论及盛名皆不及蜀中龙门山,不单是因蜀中龙门山风景秀丽,其中的九峰山向为道佛之胜地,更因此连绵数百里的山脉自古以来便是汉夷之分界,山之东为汉,山之西为夷,早在秦汉时期,便已形成了如此之格局,大胤皇朝立国之初,战力鼎盛,曾遣大军越此山平定诸夷,重创是时方才兴起的羌人,迫使羌族不得不远退高原之上,后与吐蕃各族混杂,形成了如今的吐蕃王朝,自顺平『乱』后,国力衰退,剑南割据川中,心经营青海,遂逐步后撤至松州,以松州为界,阻挡住了吐蕃的南下,然,双方时有商旅相通,走的便是龙门山中的古道,道路艰险而又难行,此次吐蕃大军南下,便是沿着山中古道而行。
洪玄十八年四月十四日,龙门山口处,一阵杂『乱』的马蹄声骤然响了起来,打破了山林的沉静,旋即,一队人数约『摸』三百左右的骑兵小队出现在了山道的远端,那一人双马的装备以及盔甲的式样不显示着这支骑兵小队皆与中原迥然而异,很显然,这支骑兵小队正是出援剑南的吐蕃先锋。
山道蜿蜒而又难行,可对于吐蕃骑兵来说,却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这一小队骑兵在山道上兀自纵马如飞,显示出了极为高超的骑术,不时有骑兵在马背上卖弄着玩起了花活,彼此间谈笑风生,一派轻松自如之状,这也不奇怪,纵使吐蕃骑兵都已习惯了高原上的艰苦生活,可连着走了近十日的山道,却也一样是憋闷得够呛,眼瞅着这段难走的旅途总算是要结束了,自是由不得一众骑兵们不喜笑颜开的,再说了,此处乃是剑南的大后方,距离锦江前线还远着呢,自是甚可担忧之处,故此,尽管这一拨先头骑兵小队负有开路先锋的责任,却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丝毫没对周边环境进行侦查,只是例行公事般地向前奔驰着。
军务之事向来容不得大意,但凡有违者,必将受到惩处,自古以来概莫能外,这一拨先锋小队自也不可能例外,异变就在这支骑兵小队冲出了山口之际发生了,但听一声“放箭”的喝声响起,不待一众骑兵回过神来,就见一阵密集的羽箭如同飞蝗一般迎面激『射』了过来,当先十余骑兵连怎么回事都搞不清楚便已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
“敌袭!敌袭!”
受了惊吓的吐蕃骑兵登时便有些子『乱』了阵脚,一个个忙不迭地勒转马头,惊呼不已地退回了山口,这才发现山口外不过五十余步的距离上赫然立着一支骑兵小队,人数也仅仅不过三百出头而已,那盔甲的式样竟然是大胤官军。
“出击,杀光他们!”
这一队吐蕃骑兵能被派出来当大军的前锋,自然都是常年征战的老手,不少人曾与大胤官军交过手,知晓大胤编制内的骑兵少得可怜,自是不怎么将大胤官军放在眼里,此际见这一小队官军骑兵人数不过与己方相当而已,虽不明白这一小队大胤官军是如何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