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畏的记忆力强得很,自是早就认出了乞黎赤赞正是三天前从自己手下鼠窜而去的那员吐蕃大将,对于此人前来的目的么,也有着清醒的认识,左右不过是来劝降的罢了,却也不放在心上,这便冷冷地断喝了一声道。[
“我家赞普有令,燕王殿下若是肯归降,既往不咎,还可立为中原之主,何去何从,望殿下好自珍重。”乞黎赤赞本心里就不想来劝降,他还指望着要找萧畏报一箭之仇呢,再说了,他也不相信萧畏会就此轻易地便降了,然则赤松德赞有令,他也不敢不传达,一见萧畏没好声气,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冷着脸,照本宣科地将赤松德赞的原意表述了出来,口中说的是劝降之语,可脸上的神『色』却完全是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那架势摆明了就是不希望萧畏就此降了。
中原之主?哈,『奶』『奶』的,敢情还真舍得下血本么,要老子当傀儡儿皇帝?去你娘的!萧畏一听这么个劝降条件不由地便乐了起来,仰头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这才面『色』一肃,运足了中气,暴喝道:“尔等化外蛮夷故犯我大胤,还敢口出如此狂言,当真是不知死活,本王念尔乃使节,可不要尔之狗头,然,须以马首为代,王志,给本王『射』杀了那两混球的马匹!”
“是!”
站在萧畏身后的王志早就在摩拳擦掌地准备好生厮杀上一回了,这一听萧畏如此说法,哪有不从命的理,高声应了诺,有心卖弄一番,一出手便是连珠两箭,但听弓弦只一声响,两支羽箭左右一分,不待城下的乞黎赤赞与那名通译有所反应,羽箭已准确地『射』中了两匹战马的额头,两匹雄健的战马发出一声嘶吼的哀嚎,便即滚倒在地,措手不及的乞黎赤赞二人生生被抛到了地上。
乞黎赤赞乃是武将,反应自是敏捷得很,只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即站起了身来,可那名通译可就没那么好运了,竟被死马重重地压在了身上,腿也摔断了,压根儿就起不来身,只顾着在马尸下哀嚎着,那等狼狈状登时便令城头上的守军全都哄堂大笑了起来,战前的紧张气息一扫而空。
耻辱,莫大的耻辱!乞黎赤赞为将多年,还从未似今日这般狼狈过,立时便气得眼冒金星,可又担心城上的守军再次出手攻击,自是不敢放声咆哮,怒视了萧畏一眼,抽出腰间的弯刀,一刀将躺在地上哀鸣的通译斩杀当场,而后缓步向自家军阵行了去。
“攻城!”
乞黎赤赞倒是想回去禀明情况,可惜赤松德赞压根儿就没耐心等其回来禀报了,乞黎赤赞方才从城下一转身,赤松德赞已含愤下达了总攻击令,霎那间,号角凄厉地响了起来,百余架抛石机与十数架大型弩车轰然而动,人头大小的石块与儿臂粗细的弩箭呼啸着向城头砸了过去,声势可谓是浩大已极,吓得乞黎赤赞再也顾不得甚风度不风度的了,撒开双腿,拼着老命地向自家阵中逃窜了开去。
吐蕃军中的抛石机与大型弩车之威力比起大胤军方的制式来说,其实差了不老少,可即便如此,却也不是血肉之躯所能硬扛得了的,此际,吐蕃军突然发动攻势,城头的守军措不及防之下,还是可避免地出现了些混『乱』,不少士兵浑然忘了事前的安排与部署,在城头上胡『乱』地窜动着,然则身为一军主帅的萧畏依旧面惧『色』地屹立在城头上,身形挺拔如标枪一般,丝毫不在意身边纷『乱』落地的石块与箭矢,一众官兵见状,自是安心了不少,军心稍定。
“殿下小心!”
“殿下快躲!”
“殿下!”
一派纷『乱』中,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突然从天而降,按那轨迹不变,再有一息的时间,必将砸在萧畏的头上,眼尖的官兵们不由地全都惊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