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舒安夏眨眨眼,故意面露难色。
大夫人冷哼了一声,双眼就这么盯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其他姑娘姨娘们,也伸长了脖子,等着舒安夏的说辞。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大夫人翻了翻眼睛,带着一丝不耐。
舒安夏咬着下唇,憋着的一口气,“夫君不喜欢在床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在场的人却听得真真切切。
大夫人的嘴角狠狠抽搐,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其他几个姨娘先是怔忡了一下,然后没过多一会儿,都反应过来,有的脸上出现了羞赧之色,有的直接别过脸去,姑娘们大都脸上茫然,较大一点的姑娘,脸上也不同程度的泛红,但凡是明白过来的人,心里也都有了计较,这个新进来的媳妇儿,是深得顾瑞辰喜爱的。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蒋妈妈把托盘拿下去,蒋妈妈张了张嘴,一脸的不甘心,灰头土脸地端着托盘下去,下去之前,还不忘狠狠地剜一眼舒安夏。
舒安夏始终低着头,一派谦恭的模样,大夫人揉了揉发痛的额际,又训了几句话,就吩咐众人下去了。
用了午膳过后,舒安夏有些昏昏欲睡,明日就是回门日了,她还没想好带什么礼物。舒府长房这边剩下的人也不多了,母亲在她出嫁那日一派欲言又止,应该是有事情要跟她说吧。至于碧云,这几日春梅一直再提她,不知她在舒府的日子过的如何。
“不行!不能给她!”一个尖锐的女声从园子外传来,异常刺耳,舒安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蹙眉起身,这时端着一盆清水的晴琳刚刚推门进来,“三少夫人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晴琳是“睿园”的大丫鬟,一直以来服侍顾瑞辰的饮食起居,所以舒安夏过来直接,“睿园”原本的丫鬟婆子,也跟跟着走马上任。
“外面吵什么?”
晴琳回头望了一眼,“听声音应该是四姑娘,看这个架势,不知谁又惹了她了。”
一听是顾娉婷,舒安夏的秀眉本能地皱得更紧了,“‘睿园’后面是谁的园子?”如果没猜错,这个顾娉婷应该是奔着她后面的园子去的。
晴琳怔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为难,“是七姑娘——”
虽然舒安夏知道在这个成分复杂的顾府内,绝对不能多管闲事,但是因为涉及到七姑娘,也就是顾瑞辰同母所处的庶妹,她不能做事不理,所以跟晴琳说完,舒安夏便换了一身较为张扬的衣服,就直接奔着顾佳婷的“佳园”而去。
等舒安夏赶到的时候,顾佳婷蹲在西南角落里哭泣,她的身前到处都是破碎的布条和散落一地的衣衫,顾娉婷就站在园子中间,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她的贴身丫鬟抱着一个包裹,继续在那儿剪。
舒安夏眼神一凛,缓步走到顾娉婷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顾娉婷哆嗦了一下,仰头,看清来人是舒安夏之时,她脸上的泪水流得更汹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舒安夏温婉一笑,轻声说道。
顾佳婷张了张嘴,这时,顾娉婷眯着眼,斜睨过来,顾佳婷愣了一下,赶忙又闭上嘴,眼中尽是为难和担忧。
顾娉婷冷笑了一声,量顾佳婷也不敢说,“怎么,三嫂自己园子里的事儿太少了,管起其他园子的事儿了?”
舒安夏没有应也没有理会,脸上一派怡然自得,手臂则是伸向顾佳婷的腋下,直接将她从地上捞起来。
顾佳婷死死地咬着下唇,满眼是浓浓的委屈之色。
“乖,跟三嫂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舒安夏捋了捋顾佳婷的秀发,轻声道。
像是受了蛊惑般,再加上舒安夏的身影好巧不巧地挡住了顾娉婷的视线,顾佳婷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道,“二姐姐送来了一些她穿过的旧衣裳,让我挑捡一下,但是四姐姐误会送来的是她的衣裳,就全都剪了!”
“你胡说什么?这些明明就是我的衣裳。”顾娉婷掐着腰,趾高气扬地走过来。
“四姑娘,就算是您的衣裳,也是您不要的,谁敢把您的新衣裳送给别人啊!”这时一直心疼地从地上捡着布条的桂妈妈轻声道,桂妈妈一直是大夫人身边的婆子,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被送来照顾七姑娘,虽然外界的人都在传桂妈妈是得罪了大夫人,被贬了,但是桂妈妈在府里的地位,却没有多大变化,其他丫鬟婆子还是敬她三分。
桂妈妈本身是个心善的,越照顾七姑娘,越觉得七姑娘可怜,所以很多时候,她还是会帮顾佳婷说说话。
顾娉婷一看桂妈妈开口,冷哼了一声,“就算我不要的衣服,扔了,也不能给下贱的人穿!”
“四姑娘您是个爽直的人,但是说话也要注意些,都是顾家的女儿,这下贱一说又由哪儿来?”桂妈妈虽然不愿,但是顾娉婷的咄咄逼人,还是让桂妈妈说了几句重话。
顾娉婷暗暗地咬牙,狠狠地瞪着桂妈妈,心里腹诽: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随即上前蹿了一步,手中的剪刀狠狠一甩,舒安夏拽着顾佳婷退后了一步,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刚刚的那个剪刀,死死地扣在刚刚舒安夏和顾佳婷所在的位置。
顾娉婷掐着腰,手指一伸,直接指着顾佳婷的鼻子,“她生母是出身青楼,她不是下贱的人是什么?”顾娉婷说着顿了一下,又将视线转到舒安夏身上,“三哥也真是的,从小母亲就要让他过继,他迟迟不肯,真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