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把注意力全都放在女婢小姐身上的公主,根本没注意到舒思玉的异样,众人也都被这怪异紧张的气氛震慑着,都小心翼翼,怕被这个刁蛮公主盯上,所以,也没有注意舒思玉。唯有一个人——舒安夏。
站在下面的舒安夏始终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算计和狡黠。当公主下令处死右手臂有抓伤之人的时候,她悄然抬眸,嘴角弯起。
这时,有个小厮进来,脸色匆匆地跟着舒浔易说了什么,舒浔易转头给太平公主行了个礼,便起身告辞,离开前,留下一句话,“舒府的人,任凭公主处置!”
太平公主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姨娘、小姐、丫鬟全部低着头,各个战战兢兢地,生怕麻烦惹到自己身上。
这时,太平公主包裹得像粽子一般的手刚刚抬起,她便倒抽一口冷气,她已经吃了大量止痛的汤剂,但是只要稍微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咬着牙,太平公主眼中的杀意更重了。
“你——过来。”太平公主用眼神斜睨离她最近的丫鬟,她身边的太监赶忙用手指了指。那个丫鬟一听叫她,身上的颤栗更甚,一个痉挛,便趴在地上,“公主明鉴,公主明鉴,不——不关——奴婢的事儿!”
太平公主一听嘴角狠狠抽搐,不耐烦地冷哼,“拖出去,砍了。”
婢女一个激灵,“砰砰”往地上磕头,脑门立刻破了一个血口子,“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拖下去——”
还未检查就已经处死了一个,站着的其他人更是恐惧万分,整条腿颤得无法抑制。太平公主看得眼烦,让十个婆子按照身份等级把所有人分成几排,婢女丫鬟全部由婆子检查,其余姨娘和小姐,则是由太平公主亲自查看。
舒思玉的心七上八下的,时不时地看站在下面的四姨娘,四姨娘原本以为又有好戏可看了,但是当她看到舒思玉的眼神之时,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出于本能地,四姨娘暗暗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舒安夏。
舒安夏的表情淡淡的,很安静,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的这种反应和表情,更是让四姨娘心里不痛快,跟她交锋几次,她的表情越是平淡,后果就越严重。
想到这里,四姨娘忽然脑袋灵光一闪,舒安夏的手臂上有个大秘密——没有守宫砂!如果婆子检查小臂,能把舒安夏的大臂一起掀露出来,啧啧,舒安夏的名声也就完蛋了。想到这里,四姨娘满眼兴奋,赶忙抬起头,给舒思玉使了使眼色。
舒思玉见四姨娘将目光扯到舒安夏身上,微微蹙眉,先是一脸不解地吩咐了身边的婆子几句,婆子点头又走到了四姨娘身边,几个人窃窃私语一番之后,舒思玉的脸上登时扬起了算计的笑容,眼底却满是浓浓的乖戾之色。
忽然,舒思玉上前一步,俯下身,在公主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太平公主听着听着,紧蹙的眼眉终于舒展开来。
舒思玉说完,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舒安夏。
舒安夏感受到异样的目光,仰起头,眼皮颤了颤。
婢女们被婆子们粗鲁地扯开衣袖,一个一个过,婆子们检查完,没有问题的便摇头,看到婆子摇头的婢女,立即像得到大赦一般,喜极而泣。
就这样,在舒府众多女眷中,占绝大多数人数的丫鬟婆子都检查完毕,有一个三等丫鬟因前几日提水不小心刮破了右手小臂,被拎了出来。
婢女颤抖着,至今还不明白,为何自己因为一个刮伤的伤痕被揪出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公主饶命!”奴婢们出于本能地认错方式。
太平公主扬扬眉,看着她手臂上,明显是大面积刮破的肌肤,“你也知道你该死?”
婢女一听公主这么说,杏目撑大,满是惊恐之色,一股强强的气闷卡在喉咙,断断续续地发声,“奴婢——奴婢——”。
“来人那——拿十根银针来!”太平公主神色一凛,便吩咐道。
几个婆子会意,不一会儿,便拖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十根银针。
冷眼看着这一切的舒安夏轻眯起眼,这个主意必定是舒思玉所出,她又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太平公主低声吩咐了一下身边的婆子,婆子连连点头,然后迅速走到婢女面前,抓起一块布,塞到婢女嘴里,然后拿起她的手,直接用银针扎入她的缝隙中。
婢女无比惨烈的叫声从喉咙中发出,舒安夏暗暗蹙眉,太平公主在让婆子学她昨晚遭遇的情形,忽然,刚刚舒思玉的附在太平公主耳边说话的情景又闯入她的脑海,舒安夏轻轻闭上双眼仔细回忆,当时舒思玉的口型。
霍地,舒安夏撑开如烟水眸,晶亮的水眸中又恢复了自信光芒的色彩。
四姨娘、舒思玉、想跟她玩么?
思忖间,婆子已经将十根银针全部插入婢女的指甲缝中,其间,婢女昏过去三次,都被婆子用盐水泼醒。
待再次醒来,婢女已经疼得浑身僵硬抽搐,无法再动。
刑毕,太平公主压低声音,“怎么样,发现了没有?”
“发现了!”
舒安夏的耳朵轻轻地动了动,她的耳力比一般人好,如果是这个距离,只要不可以附在耳边,她便能听得到,果真不出她所料,四姑娘用这种方式转移太平公主的注意力,而且顺便把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只是,四姨娘这边也蠢蠢欲动,还有她不知道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