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浔易这才知道是春梅把舒安夏骗上长公主的马车的,怒气一下子蹿上来,大脚一抬,狠狠地就踹上了春梅的前胸,春梅猛地吐了口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从胸口袭来。
“侯爷您杀了奴婢,奴婢也是死不足惜,二夫人抓了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真是别无选择啊!可现如今,请侯爷赶忙想办法救救六姑娘才行!”春梅声泪俱下。
倪姨娘一听春梅的话,本就不好的脸色登时苍白如纸,捂着胸口,双眼一翻就昏死过去。
一直开口就是呜呜的声音的二夫人,真的就要被气死了,春梅是她一手调教的,现在也来陷害她,她什么时候跟长公主联手绑走舒安夏了?她的人都怎么了?各个都叛变?!
二夫人还未等思忖完,舒浔易那毁天灭地的黑眸就扫向了她,他的双眼里遍布血丝,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二夫人鼻子皱了皱,反而愈发冷静。舒安夏一直都是侯爷想要靠拢皇后一派,尤其是拉拢顾家的纽带,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二夫人忽然好想笑,舒安夏出事,舒浔易只能断了靠拢皇后一派的念想,而是老老实实地为长公主效力,那么,他更不敢动她。
舒浔易的牙齿磨得咯咯作响,心里迅速权衡之下,缓缓开口,“出动舒府所有的家丁,一起去搜救六姑娘。”
惠人眼看着形式不对,赶忙开口:“那二夫人——”
舒浔易咬了下唇,“先把她押回‘琴瑟园’听候发落!”舒浔易说完,便向前园走去。
惠人撇撇嘴,真想大声嘲笑几声,她给安妈妈使了使眼色,安妈妈点点头,起身把昏迷的倪姨娘扶进了屋。
看着舒浔易离去的背影,惠人赶忙上前扶起春梅,担忧道,“你没事吧?”
春梅艰难地扯起一抹笑,说得云淡风轻,“没事,就是肋骨断了。”
惠人担忧地剜了她一眼,“六姑娘怎么样了?真的中刀了吗?”
“当然没有。”春梅虚弱地喘了口气,“二夫人手里的保命符已经到了六姑娘手里了,只要六姑娘出事,长公主的秘密就会被公诸于众!而长公主还以为是二夫人出卖了她,这回,必然会下狠手!”
惠人的水眸亮了亮,“长公主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春梅愣了愣,戒备地扫了一眼惠人,然后摇了摇头。
惠人抿着唇,“你这次是将功折罪了,六姑娘回来该不会罚你。对了,六姑娘何时回府?”
春梅依旧摇了摇头,六姑娘好像去了军营找顾将军,但是看着问东问西的惠人,春梅忽然不想再开口。
这一出连环计是六姑娘设计的,但是惠人除了必要的参与外,却知之甚少,是不是意味着……。春梅不敢再想。
另一边,舒浔易带着所有的舒府男丁去了春梅所说舒安夏遇袭的地方,二夫人被舒舒服服地送回了“琴瑟园”。
刚进园子,一股浓烈的杀气袭来。二夫人瞳孔一缩,“快,快推我走!”二夫人含糊着,话音还未落,身后便传来刀入肉的声音,二夫人惊恐地回头,刚刚推着她的小厮,双眼外凸,动脉喷出的鲜血沾了二夫人如猪头般的脸。
“不——”她的惊叫还未出口,她脖子一凉,便失去了知觉。
舒浔易带着一行人,兴师动众地找了几圈,也没找到舒安夏,待他刚刚回府,就看到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琴瑟园”。
“发生了什么事?”舒浔易颤抖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愈发地不敢相信舒府的祸不单行。
余管事满脸愧疚,“扑通”一声跪到舒浔易的跟前,“您刚带人出府,‘琴瑟园’就烧了起来,老奴想召集人救火,但是府中所有的男丁都被侯爷带走了,丫鬟婆子们根本就不顶用,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余管事欲言又止。
舒浔易的手又抖了一下,故作镇定道,“那‘琴瑟园’的人呢?”
“丫鬟婆子都跑出来了,至于主子——”余管事顿了顿,“房间内有一个瘫痪的被烧焦的女尸,因为之前四肢瘫痪的四姨娘也在‘琴瑟园’寄居,老奴不敢肯定这具女尸到底是四姨娘还是——”余管事不敢继续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要说的是“二夫人”。
舒浔易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垂下,让人看不清表情,他没有说话,而是垂着头,走开了。他的背影十分落寞,好像瞬间老了几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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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舒安夏,换了一身男装,直奔京郊的军营。虽然她不知道她手中的墨玉对顾瑞辰能起多大作用,但是她绝计不想让顾瑞辰一个人面对。
京郊的驻守军有三个军营组成,一组是皇家禁卫军,由皇帝亲自统领,负责京都安全;第二组是正规军,是皇家秘密军队编排出来的,是顾府寿宴她从皇帝手中拿出的虎符中调动的军队,现在由长公主编排的兵部右侍郎所管;这第三组,当然就是所向披靡的顾家军。
舒安夏目的明确,直接奔顾家军所在地的军营而去。
不同于其他两个军营,顾家军的军营并没有三米高的栏栅和为数众多的守卫,只有几条绳子将军营的范围围住,门口也只是站了四名守卫,守卫的旁边,立了一块大大的字牌:
“女子不得入内,违者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