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方晓家的备用钥匙,拧开了她家的门,入目的却是一片空荡整洁,一切都十分有条理的放置,干净的空气中有些陈年的味道。
一切,同前世一样,就连脚边那双鞋底朝上的拖鞋都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变化。夏泠音蹲下身子,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心也变得空空荡荡的。晓晓姐姐,为什么三百六十步去往你家的路,不管我走得多块,跑得多急,却依旧无法找到你。
晓晓,你去哪里了,快点回来,我们一起回家吧。
她想起从前,方晓柔弱的身子站在她和白樱桃的面前,双臂伸展,坚定道,“放她们走!”
其实那件事离自己现在身体的年龄并不遥远,就在一年前而已。
白樱桃在艺校惹上了一个混混,那混混头目想要跟白樱桃在一起,但是白樱桃不肯,于是混混恼羞成怒,叫了人来要教训她。那天夏泠音和方晓正好去艺校找白樱桃,便被一同围堵在了巷子里。
从未遇见过这种事的三人当时都不知所措,白樱桃更是害怕得眼泪直流。
就在混混决定将她们三人一次处决的时候,方晓站了出来,挡住了对方的拳头,声音颤抖却坚定。她们那一刻都觉得,方晓柔弱的肩膀似乎可以撑起整片天地,于是,她们六神无主下把方晓的话当成圣旨,没有思考其他,便在方晓抚慰的目光下,逃走了。
重生后的夏泠音无数次的想过,为何自己不重生的时间再早一年。如果那样,她一定要代替方晓站出来,挡在她的身前,告诉她,自己和白樱桃,从未想过抛弃她。
夏泠音抬起脸来。桌子上是一盘散落的飞行棋。小时候,她们三个总是在其中一个人伤心难过的时候下飞行棋,并且约定,一旦开始下飞行棋。就不可以流泪悲伤,因为我们都要一起飞行,最后回到那属于自己的家……
是的。一切坎坷都会过去的,最后我们都会一起飞翔,牵手。很久很久。
夏泠音站起来,双手交握,眸光浮现一抹坚定,她伸展双手,呈现那天方晓站在她们面前时的姿势,轻轻道,“晓晓。不管你的生命是不是被那三百六十步给锁住,我都会努力。即使要走三千六百步,我也一定会走到你的身边,救你。”就像你站在我的面前,扬起双手的那一瞬,一样。
她一边往楼下走,脑筋一边迅速转动起来,既然秦舵家是黑色势力,那么能与秦家抗衡的有两种人。一种,是比秦家更强硬的黑道势力。这条路行不通,因为黑色的三个势力里秦家是龙头老大,更何况夏泠音并不认识其他有关黑道的人。
那么,就只有第二条路。
第二种可以与之抗衡的,便是白色势力。
这第二种人……夏泠音反复思量,她认识的一个是市长的儿子赵景夜,一个是不明身份的墨飒隐,但是不知为何,夏泠音就是觉得墨飒隐一定要比赵景夜家的势力更加雄厚,这是一种直接,一种看人的眼光!
夏泠音飞奔回家拿了原野马术俱乐部的通行金牌就打车往原野马术俱乐部行去。
坐在车上,夏泠音隐隐有些头疼,其实自己下楼的那一刻,潜意识就已经替自己做了决定,她跑的方向是往自己家,而不是马路。
的士停在了“城门口”便无法再深入,夏泠音握紧金牌向里走去,然后换了马儿穿过宽阔的草场,天空中射出了迷蒙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并不强烈,她迎着阳光走进森林,在树木间穿梭片刻,终于停在了那栋神秘的楼前。
那栋小楼掩藏在树木间,像是一栋世外城堡,森严的防卫使它更添了一丝庄重浓厚。
夏泠音犹豫片刻,正要伸手按门铃,却见那厚重的大门就这样缓缓打开……
她愣了愣,目光穿过缓缓移开的大门看向里面,看去依旧是一片宁静舒适的田园生活,而墨飒隐正手握一把黑色的枪,瞄准天上飞过的燕雀。
“嘭!”响声自耳边响起,夏泠音下马的动作一顿,天上那只被打落的鸟儿掉落的姿势却没有顿,就那么直直的,直直的砸在了夏泠音的脑袋上。
眼前黑了黑,然后是鸟毛漫天飞舞。夏泠音嘴角一抽,反应过来后迅速把那只鸟从脑袋上给拎了下来。她三步跨两步冲到了墨飒隐的面前,将那只不知是死是活的鸟儿往他怀里一塞。
墨飒隐垂眸看她,她的脸上粘着几根鸟毛,头发也被弄得十分凌乱,脸气得鼓鼓的,虽然脸HtTP://92Ks/14933/色有些苍白,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被掩盖住。他看着,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忽现一抹笑意,就连那冷冽的唇角也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夏泠音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只念叨了一句,“你这是残害自然界生物,随意杀害鸟类,破坏生态环境。”
墨飒隐笑意不变,冷冽刚毅的面容因为笑意而变得有些柔软,他将鸟放到一边,“这整片森林都是我的,飞入这片领地的鸟儿,自然也就只能任我处置了。”他说完,拿出一张黑色的布,擦了擦那把黑亮的枪。听闻此话的夏泠音却不由自主的心想,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有深意?
飞入这片领地的鸟儿,那她岂不是闯入这片领地的人儿?夏泠音抿唇沉默两秒,忽然不说话了,只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墨飒隐看了看她抓不到重点手,刚毅的唇角抿了抿,然后将枪放到了一边,伸出手替她把鸟毛全都拾了起来。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泰然自若地重新拿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