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薄的瑟瑟冷风中,上下摇摆颤动的树杈上,两道身影相依相偎,远远望去是那般的契合,那般的唯美,
单薄的身子被拥入温暖的白虎裘披风中,不在打着冷颤,女子轻蹙起眉头,纤细的手指无力地抚着额头,
这男人也太鸭霸了吧,自己还没有同意要与他一同去看戏哪,他就不由分说地揽着自己的柳腰穿云破雾一路地飞到了这见鬼的大树上,
现在她真狠不得狠狠地提起一脚,将这个霸道而诡异的男人一脚踹下去,只是前提是如果不必为自己的小命担忧的话。
一弯明月悬于头顶,清冷的光辉泻下一片的银光,一阵清风吹过,荡起男子如墨般乌黑润泽的长发,玉质的面具在夜色中泛着莹莹的光芒,一双若幽泉般深邃,若寒星般冷傲的眸子,狂傲而邪肆,仿佛天地间任何事物都无法入得了他的眼,不可一世,微微抿起的薄唇上扬出一道讥讽的笑意,寒澈入骨,冰凉入心,
怀中的娇小女子使劲地仰起粉黛,才能勉强够到男子的下巴,不由泄气的想,没事长得这么高做什么。
男子颀长而挺拔的身姿笼罩在一片朦胧夜色中,怀中的女子百无聊懒地将男子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有病。
“别乱动,好戏就要上演了。”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回旋在女子的耳边,一股淡淡的清香渲染开来,绯色的薄唇似有意无意地扫过女子小巧玲珑的耳畔,带着一丝冰冷的凉意,
女子忍不住身子一个轻颤,似有一股电流划过,小巧的耳畔一片粉红,煞是可爱,杏眸羞恼地怒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却是引来身边男子一声爽朗的轻笑,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吹冷风不说,还站在这一点儿也没有受力点的树梢上,又是一动不动地,
对于没有一点儿内功的洛溪来说,这简直就是痛苦的折磨,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石化了。
“我要回去睡觉。”
洛溪猛翻了个白眼,如同一个负气的孩童般冷声道。
“嘘,不要吵。”
低沉的嗓音带着宠溺的语气,呼出的温热气体吹拂在脖颈上,痒痒的,麻麻的,洛溪懊恼地缩了缩脖子,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们有熟到如此程度吗?
古代不是都说男女暖昧不亲的吗?
敛眸垂头,双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这下连脚趾头都粉红了,只是,心中瞬间划过一道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感觉,快得连她自己都没有扑捉到,
远处响起一阵清浅的脚步声,自然以洛溪的耳力根本就发觉不到,不过腰间那双大手瞬间一紧,嗖嗖散发的不亚于寒冬腊月的冷寒之气,洛溪没有觉察到才是傻了哪,
暗夜中,星光点点的灵动的杏眸一转,便明白好戏即将要上场了,紧绷的唇角不由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挺拔的两道身影缓缓地从九曲回廊走了过来,透过廊前一盏盏明亮的琉璃宫灯,清晰地看清了那走在前面一身绛紫色锦袍,头顶束着玉冠,雍容华贵之气尽显的正是太子,而那稍稍落后一步的男子身材消瘦高挺,一身布衣,淡泊而清雅,飘逸而脱俗,不似是朝廷中人,也不似是江湖中人,
洛溪不由一怔,这才觉得刚才心中的那抹奇异的感觉出在哪里,满园的奇花异草,九曲回廊,精雕细刻的八宝凉亭,远处美轮美奂的假山碧池,池上一座雕龙画凤的半拱形玉桥,远处若隐若现的层层叠叠的数不尽的琼楼,……。
这里是皇宫?
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兴奋,她自从来到古代可是还没有机会欣赏一番古代的皇宫哪,只是又有些小小的疑惑,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进了皇宫如同到了自家的后花园般的轻车熟路。
“太子,今夜天色已晚,凌风不胜酒力,先退下了。”
闻言,太子脸色一暗,眸色顿时有些阴沉,刚才打发了下属,为的便是要再力劝这位小师弟能出手相助,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小师弟的武功到底如何,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可是以师父对他的推崇夸赞,也定然是有些本事的,
如今朝中多事之秋,自己这太子之位还不稳,而偏偏那夜霄宫又频频出没,与其说是与朝廷做对,他倒是觉得更像与他做对,
夜霄宫不除,他心难以安定啊,不过这小师弟也不能逼得太急,他也看出来了,凌风虽说表面云淡风轻,性子却及是执拗,若是以权势相压,只怕最后背道而驰,只得挥了挥手,低沉地道,
“好,你去吧,来日方长,改日我们在好好叙叙。”
凌风躬身一礼,转身便离去了。
洛溪眨了眨杏眸,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好戏?
疑惑地抬起头,清澈的眸光无声地询问着。
男子潋滟的丹凤目邪魅地挑了挑,唇角一抹诡异的冷笑,似是再说急什么,好戏在后面哪。
廊下,男子俊美而带着一丝阴霾的脸,隐在宫灯暗处阴晴不定,一双深邃的眸子逐渐染上点点血红,眸光隐隐有几分情欲的迷蒙,刚才一路行来,他就觉得体内有些燥热,清风拂面倒是也没有觉得如何,也便没有在意,可是此时下腹那涌上的强烈的灼热,令他一阵难耐,刀削斧凿的一张脸憋得通红,口干舌燥,急切地想要宣泄什么,
瞬间的清醒,心中不由一凛,难道是中了什么毒,暗提一口内气到丹田,却是并没有感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