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假山我登时愣住了,流渊、初痕、方倾、凡尘、莫诩、风吟,全在外面站着,一个个歪着头、环抱双肩、嘴角噙着异样的微笑,像看热闹似的地看着我。他们有的人怀里抱着孩子,有的人手里牵着孩子,孩子们全都咬着手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得,这回算是都到齐了。
“咳咳……”我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
上官岚溪这时也缓过神来,从假山里追出,一抬头看见一大家子全在外面看着,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于是,大家对视、沉默、尴尬。
沉默了许久,被莫诩牵着手的瑜儿突然说话了,她用稚嫩的、水滴滴的清脆声音天真地问我:“娘亲,这是您给我们找的新爹爹吗?他生得很英俊啊,好像娘亲以前在画册里画过的人,他的名字是叫——神棍受吗?”
瑜儿的话仿佛一道闷雷在众人中间响起,几个男人均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莫诩最夸张,“神棍受?笑死老子了!”
上官岚溪脸上顿时一黑,已经郁闷得无话可说。
我赶紧上前抱起瑜儿,在她的小屁股上轻轻一拍,“不是说不许偷看娘亲的画册嘛!”
瑜儿咬着手指头道:“娘亲上回说不许看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册,人家看的那本每一页上都只画了一个人嘛,好像叫《宝日国美男奇遇记》来着,娘亲,宝日国有很多美男吗?比爹爹们还美的美男吗?娘亲,瑜儿也要去宝日国看美男!”
我赶紧捂住瑜儿喋喋不休的小嘴,这丫头,什么都敢说!
“瑜儿乖。娘亲带你出去玩儿!”快把这丫头抱走吧,老脸都快被她丢光了……
“娘亲,文文也要去!”方倾怀里的小文青见到我抱着瑜儿要走,也伸着小手找我抱。
我下意识地去抱文青,可是手里抱着瑜儿已经抱不开文青了,这时,凌儿站出来,对方倾行礼道:“爹爹,让凌儿抱着文青妹妹吧!”
方倾微笑着点头,将文青交给凌儿。 [才只有八岁,可是他长得快,现在看上去俨然一个小小少年了。抱着文青一点不费力!我们也放心让他抱。
我领着三个孩子往西边走,身后传来男人们与上官岚溪打招呼的声音,虽然走出很远了,我依稀仍然感觉到岚溪的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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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溪留下来了。尽管他知道我的气还没消除,也知道我最近不会给他好脸色,可是他依然留下了。他再次住进依月别苑,还是从前的那个房间,一切布置都没有改变,他离开以后我命人每天打扫。却不碰他的东西,为的就是希望他回来时仍然会有没离开的感觉。
我与岚溪每天见面,彼此看上几眼。也不说话,我在等他跟我解释,我必须要他将这五年来的所有想法都解释给我听,我还要听他跟我说说月龙亭去了哪里!
岚溪并不主动找我谈话,他宁可每天远远看着我。也不跟我多聊。行!你想端着那我们就端着,看谁先绷不住!
一日午后。我正坐在御书房里看书,瑜儿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她一进屋,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顿时愣住,瑜儿虽然很调皮,但却不是爱哭的孩子,谁惹了她,竟然让她哭成这个样子。
我把瑜儿抱到腿上,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哄道:“哎哟哟,谁欺负我家的小公主了?怎么哭鼻子了?”
瑜儿抽泣着道:“是莫瑾,莫瑾坏蛋!莫瑾欺负人,他往我的衣服里撒痒痒粉,你瞧,我的胳膊都挠破了!”
我掀开瑜儿的衣袖,果然白嫩嫩的胳膊上被挠的快渗出血来了,我立刻心疼了,难怪瑜儿会哭,这是瑾儿的恶作剧吗?
虽说以往这对兄妹也经常相互逗弄,可是一直没有这么过分,最主要的是,瑾儿怎么会有痒痒粉?自从孩子们出生以后,宫里和依月别苑里都很注意安全问题,这类东西绝不会出现在孩子的视野里,所有药物都有莫凡尘管理,可他管理的也都是药物,不可能会有痒痒粉这种东西。
把瑜儿哄好以后,我悄悄地找来莫凡尘,跟他讲了这件事,他也很奇怪,瑾儿怎么会有痒痒粉的?
商量了半天都没有结果,最后没办法,只能让莫诩去问瑾儿,他们父子二人一个脾气,自然有他们的相处之道。
一问之下,居然问出个惊人的结果,那痒痒粉竟是瑾儿为了搞恶作剧从凌儿那里偷来的!可是凌儿怎么会有这种药物呢?
思索很久,我决定让莫诩不做声地去查查凌儿究竟在搞什么,莫诩果然不负所托,他偷偷摸进凌儿的寝殿里,从凌儿房间找出很多装着各种药粉的瓷瓶。
当莫诩将这些瓷瓶摆在我眼前时,我彻底傻眼了!这里面装的何止是痒痒粉那么简单,痒痒粉只是最最普通的罢了,这些瓷瓶里的药粉真是五花八门,各种méng_hàn_yào不说,甚至装着可以夺取人性命的毒药!
我真不敢相信,凌儿居然会藏着这么多毒药!
凌儿是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他聪明、伶俐、乖巧、懂事,还懂得为我分忧,这些年来他时刻谨记自己是锦月国的太子,在弟弟妹妹面前事事都要做出好的表帅来,他怎么会偷偷藏毒药呢!
我不淡定了,以往每次提到凌儿,我都是骄傲万分的,我洛宝宁和月龙亭生的儿子,两代锦月国皇帝的儿子,应该是全天下最棒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情呢?
把凌儿叫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