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内,陆家的人都被带过来了,几个孩子受了惊吓,尤其是陆茜伊,就这些日子关下来,即便是有嬷嬷另外照看,小家伙都瘦了一大圈,无精打采地窝在顾吟霜的怀里。
日光热烈,正中午的太阳逼在人脸上有些晒,顾吟霜抬头看着,那一股热才证明她还活着,陆重岩的承诺兑现了,他独自离开不告诉她去了哪里,只承诺一定会回来。
城楼上的苏谦默看着这十来个人,吩咐道,“开城门。”
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陆重岩看到一家子站在那里,两旁都是士兵,他们站在那不动,就等着陆重岩放了手中的小郡主,一人换数人,这买卖也合算。
只是此刻的他还不知道,皇宫二宫门那里已经是尸野一片,被拦截在二宫门中的人,只能不断地朝着关闭的宫门口冲,可那宫门背后站了多少抵挡的人,这样一队的人马根本冲不破,而那些尚未进来的人,在二宫门外也展开了厮杀,原本肃静安谧的过道中,如今墙边地上都沾染了鲜血,到处是倒下的士兵,身上满是射箭。
外面那剩余的一队人杀的红了眼,再厉害的精锐也抵挡不住蜂拥而至的,为首的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手执长剑,骑马杀着身边涌上来的士兵,不断想要往皇城外冲出去。
“还不快放下武器!”前方六王爷率领军队堵住了去路,面具人定定地看着那人,瞥向他身边的太子殿下,朝着天空高高的举着剑,口中低吼一声,驱马朝着他们冲过来。
输似乎已经是定局,带着百来剩余的人,作着最后的搏杀,六王爷看着只能一声声叹息,若是没有提防,没有看破这伺服已久的计谋,今天躺在地上的就是皇城里的人就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透过面具他能看到那双忿恨的双眼,里面充斥着太多的不甘和怨恨,可予人而言,命数早已有所定断。
在太子马前没多少距离,这些人已经死的只剩下马上的面具人,十几个士兵手执长矛直接刺入了马身,马声嘶吼,前身朝向猛弓,马上的人随之向后倾倒了下来。
白色马匹轰然倒地,在他眼中仿佛成了静止的画面,它的眼睛居然也是那样的不屈,面具人半跪在地,一手撑着那剑在地上,周身已经围满了士兵...
消息秘密地传到了南城门口,苏谦默看着六王爷的手心信,再看他们即将一家团圆的场景,转而看向陆将军。
陆重岩下马,怀里的孩子始终抱着,陆将军跟着也下了马,这似乎真是温馨的一家团聚画面,如果没有周围那时刻警惕的士兵和城墙上随时待命的弓箭手。
“老爷。”陆夫人哭着扑向陆将军,正欲说什么,陆将军把她推给了长子,走向陆重岩,脚步深沉。
“岩儿,把孩子交给我,跟着我进城领罪,皇上已经答应饶恕陆家。”陆将军伸出手,劝解道。
“饶恕陆家?老头子,你未免想得太过于天真了,你看看城墙上这些人,只要他们一放箭,我们这一家子,就会变成马蜂窝,而这个小家伙,就是我们最好的盾牌。”陆重岩呵呵地笑着,伸手摸了摸怀里小郡主的脸。
“混账!”陆将军举起手正要打下去,陆重岩霜着脸一手就挡住了他,猛地一推,陆将军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陆重海赶紧扶住了他,“二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对父亲!”
“你老了,就不要再和皇上献什么忠臣了,你不是瞧不起我么,一直觉得大哥比我强,可现在呢,你们还不是得靠我从那里出来,我这样有什么不好。”陆重岩指着身后的北图军,“他们都听命于我。”
“你以为你现在站在这个地方就是赢了?”陆重海扶着快要气晕过去的陆将军,“我们从刑部出来,宫门那闯进去的军队早就有人埋伏了,你想带着母亲和你的妻儿亡命天涯?还是你觉得凭借这么些人,你还能威胁到谁,重岩,你醒醒吧,父亲为了你都在皇上面前求赐一死来保住陆家,你快把小郡主交给我们。”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谁要你们求死保住了!”陆重岩手中一用力,怀里的小郡主哭了起来,脸色泛青,陆将军见此直接要冲上去抢人,再这么下去,小郡主命不保,陆家全部都得跟着陪葬。
“老爷!”
“父亲!”
几声惊呼响起,陆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刺入自己胸前的剑,陆重岩发狠地看着他们,“别过来!”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皇宫中一直没有讯号出来,陆重岩可以预料到宫内的已经失败了,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保住性命,手中的人是唯一能安全离开这里的筹码,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打乱。
陆将军的身子缓缓地向后倾倒,陆重海急忙扶住了他,陆夫人冲了上来捂着陆将军的伤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重岩,你真是疯了,这是你父亲。”
“父亲也不能左右我的生死。”陆重岩抱着小郡主飞快地上了马,又朝着顾吟霜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上去。
“平王爷,你可别跟着太紧了,我怕我一个紧张,会不小心把孩子给摔下去的。”陆重岩冲着苏谦默挥了挥手,指着怀里哭沙哑了的小郡主,笑着命众人撤。
苏谦默赌不起,即便是让他们都走了他也赌不起小郡主出一点差池,从手下手中拿过长弓,对准着陆重岩,他的身后还有顾吟霜的身子挡在那里。
没走几步,忽然陆重岩的前方出现了一群北图军,穿着和他身后的北图军差不多的衣服,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