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和你鱼尾上的颜色一样漂亮呢。”南歌微偏了头,盈盈浅笑,圆圆的琥珀色猫眼儿微眯着,整个人都裹在一条毯子里,只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两肩,像极了雨中的小猫儿,看着着可怜兮兮的,冷却不减那调皮样。
篮尾鲛人从小就生活在海底,这样娇娇嫩嫩,绵绵软软的女孩儿,还真是头一回见,且她的声音,和他们族人都不相同,绵绵软软,就像他偷偷跑去海上时遇见的那场细雨,比水底最柔软的海藻还要绵软几分,糯糯的,带着不明显的尾音,能渗出一层甜汁。她此刻的样子,叫篮尾鲛人想起了他小时候养的那只水母。绵软冰凉的小身子,乖乖由他抱着入眠,陪伴他度过了无数童年的夜晚……
篮尾鲛人一低头,面上突的血红一片,尖尖的下巴就跟个锉子一样要往他胸口扎,薄薄的粉唇已经被咬出一条摆痕,却就是不接那可珍珠。
南歌看着面前的少年面上一时羞涩,一时委屈,一时屈辱,一时欣喜,各层情绪糅杂在一块儿,晃的南歌眼花。握着珍珠的那只手已经举的有些发酸,但现在收回去也不是,伸在那儿也不是,一时间进退维谷,尴尬的厉害。抬头望去,就是那些优雅自持的鲛人,此刻笑的也有些勉强。
南歌小脸儿一红,也不知哪里做错了,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湿漉漉的,颇有些无辜的望着众人,跟一只迷路的小猫儿一样。
沫沫甩甩鱼尾,忽然想而想起了什么。眉开眼笑的凑到众人跟前嘀嘀咕咕一阵,又扭着纤腰同那只篮尾鲛人咬耳朵。就见那鲛人面上似喜似悲,又羞又怯,最后居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南歌,直把南歌看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南歌正考虑要不要缩回手,一只纤巧的手轻轻捻起南歌手心的珍珠,柔软冰凉的指腹无意扫过南歌手心,南歌倒是没觉着什么,那篮尾鲛人却忽然红了脸,比晨露中的玫瑰还要娇艳上几分。
连后知后觉觉南歌也跟着红了脸。好歹人家是男孩儿,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她不痛不痒算怎么回事?既然已经收下珍珠,她也算送了一口气,这一回她笑的格外的甜美。冲篮尾鲛人一颔首,就小心的捧着衣衫去了更衣间。
南歌才走,那些鲛人就一气儿给篮尾鲛人围在中间。笑的满是暧昧。其中就属沫沫最高兴,欢快的摇摆着蓝色的鱼尾,拽着篮尾鲛人的手道:“哥哥,你真勇敢。没想到你也会有主动的一天呢!”
篮尾鲛人银淼抿唇,矜持的笑着。蓝色的眼瞳满是复杂的看着中蓝色的珍珠, “遇见了,自然不会轻易错过……”只……他高贵的尾巴,真的是像这颗丑陋肮脏的贝壳病遗么?还是真如他妹妹说的,这珍珠是她心爱之物,自贝壳之王身上取得,是她高超医术的证明?
银淼找不到答案,却轻易不肯放下手上他常日看见都嫌肮脏的贝壳病遗。只静静坐在国王下手的位置,微侧着头,空茫的双目凝视着前方无尽的海水出神。一时间,大厅静的出奇,银淼周身的气势压的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就那五个小的没心没肺的在四窜,全没将他们的异动放在心上。
若南歌在厅中一定会万分惊讶。这银淼哪里是她跟前羞怯小媳妇的样子,那样的清冷淡漠,矜持高贵,分明是真正的贵族才拥有的气度……
南歌那粗神经的自然管不上外面的人怎么想,只满是惊艳的摊开银淼赠的衣裳,细细瞧着。之前看出那衣料不凡,只想不到它的做工如此让人惊叹,这样一件衣裳,居然连个接缝都找不见,就像整套衣衫是一口气织造出来的。裙摆和袖边上具是暗纹的缠枝花样儿,看着有些像海底的珊瑚。只那花样却不是绣上去的,摸上去平滑细腻,有些类似缂丝的造法。
南歌拿着衣裳摆弄了半天都有些舍不得穿。但一想到方才尴尬的一幕,担心会惹人不快,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拿了衣衫往身上套。穿衣裳之前,并随手扔了个鉴定术。
圣品鲛绡,深海鲛人王族纺制,水不透,火不侵。
南歌蹙眉看着这样的鉴定结果,就是再喜欢这件衣裳,这会子也觉着身上有千金重,且心上不免有些惴惴,素昧平生,就是她和沫沫说的上几句话,这样的礼物也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阿娘~”
南歌回神,取下头上跟刚出生小蛇一般大小的包子还害怕么?”
包子翻滚着身躯,撒娇似的蹭着南歌手心,却不愿开腔。南歌略叹口气,坐到不远处一张白玉石凳上“包子说过要保护阿娘的,还记得么?”
包子翻滚的小身躯一顿,恹恹回答“记得……”
“那以后坏人专门找了鱼来吓你,你还要躲到阿娘身后?”
“鱼不会帮坏人的!”包子还真没见哪类生灵同南歌过不去。小脑袋往嘴底下一埋,身子扭摆成大便的形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南歌哭笑不得,拎起包子的小尾巴,不容他逃避“那你也看了那么些书,总该知道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
包子别扭的扭扭身子,狼狈的像一条受桎梏的蚯蚓“那……那不是还有哥哥么?哥哥保护阿娘和包子的!”
南歌扑哧一笑,眼儿mī_mī的戳戳包子的小脑袋“那上次是是哭鼻子说不想拖累你哥哥的?阿娘不是强迫你要怎样,而是要你清楚,这时间的人可以有弱点,但那弱点绝不能轻易受人掌控。不然,就是你攀的再高,走的再远,人家只手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