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则方才生死决斗,血腥四溢,但如今给这个对手把脉的却还是唐明言,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见她起身,夏倾姿急急问道,“怎么样?”
唐明言摇头轻叹,夏倾姿一把抓住她,开始猛烈地晃她的身子,“你是神医,怎么会没救?你一定得救他,算我求你了。”
面对这个焦急可怜的姑娘,宗政承洛冷若寒刃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不由得咬牙道,“你看她那死相哪里像是救不过来分明是在叹息怎么没把他打死?”
唐明言默,她怎么不觉得她有那么恶毒?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惜,如果这个人不是与夏倾姿关系匪浅的话。
夏倾姿紧盯着她,期待着她作出肯定。
“夏姑娘不必忧心,他只是受了内伤,怕要休养一阵子才行。”
夏倾姿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听得一句冒满了酸气的话,“现在知道没事了还不快把手拿开?”
夏倾姿目光下移,方才发现自己正握着对方的手臂,不由得尴尬地放下来。
唐明言用清咳掩住不自觉的笑意,“我这有些药粉,待他醒了你喂给他便是。”
夏倾姿接过纸包,坐到床边去,疼惜的摸了摸他的眉骨。
唐明言使了个眼色,几人一齐退出房去,关好房门。
迎面走来的是正直而有才干并且很会坏事的京兆尹,江阳,唐明言不由得面色一冷,“你还好意思出来?”
言下之意让你办点事未免也太不靠谱了?是不是又自作主张打了自己的小算盘?
江阳一个哆嗦,然后闪身到宗政承洛身后,“主夫人,热水准备好了,你们劳累这么久要不要来个鸳鸯戏水解解乏?”
宗政承洛脸上一烧顿时觉得拉不下脸来,重重敲了她的头,“胡说什么呢你?”
唐明言紧盯着她,江阳偷偷瞟她一眼,立时觉得背脊冒起冷气来,低声下气娇娇柔柔地扯了扯宗政承洛的袖子,“主夫人,我害怕。”
“……”
宗政承洛看了正释放威压的唐明言一眼,“管她作甚,伺候我沐浴去。”
说着大踏步的向前走,江阳抬起一只腿,心中警铃大作,等一下,什么叫伺候你沐浴啊?脚尖绕啊绕没敢落下来,主夫人您不能在主子面前玷污我的清白呀,我会死得很惨呀。
唐明言瞪他一眼,“回头再收拾你。”
话毕,急急追去,江阳对着她的背影做鬼脸,吐舌头,“你敢才算哪。”
方听到一声开门声响,夏倾姿见她那般孩子作态不由得一笑,声音也柔和许多,“江阳。”
江阳回头,便见她笑容正柔,不由得心口一柔,“他没事了吧?”
“适才醒了来,你去帮我取些热水。”
“好。”
姜子轩与唐盛隆对视一眼,挑眉无言,擦肩而过,各回各房。
年轻人的天下咯,他们两个老东西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洛洛。”
宗政承洛心头一跳,拢上褪至肩下的衣衫,转身看她薄面含怒,“你来我房间作甚?”
唐明言丝毫没有自觉性的上了门栓,近前两步将她刚刚扯上来的衣衫扒下去,“伺候你沐浴这种活计还是交给我的好。”
宗政承洛带笑不笑地嗔她一眼,“为什么?”
唐明言大义凛然地开口,“因为我不会占你便宜啊!”
真好意思说,宗政承洛的视线落在她没入自己衣衫的只露着的半截手背上,鄙视道,“这也算不占便宜?”
唐明言得寸进尺地更进一步,用伤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佛家曰,众生无色无相,我心中无色,自然算不得占便宜,我给你更衣。”
你无色才是骗鬼来,乱讲佛经。
宗政承洛半羞半恼地扯出她的手来,紧紧拢好衣襟,“出门请右转,我要沐浴了。”
“喂,你赶我走做甚么?”
“喂,是谁抛妻弃子的?”
唐明言躬身一扛,将她扛在肩上,嘴角一咧,声音却仿若丝毫不解其意,“谁抛妻弃子了?”
“啊喂,你在做甚么呀?”
“做……有爱的事情啊。”
宗政承洛不解其意,“何为有爱的事啊?”
唐明言放她下来,解她衣衫,笑道,“沐浴啊。”
宗政承洛虽则不甚明了,总知道她那明亮的诡异的眸子中的不怀好意,捶了她的肩膀,按住自己衣服,恼道,“休要无礼,谁要跟你沐浴?”
唐明言忽而皱眉,深沉绵长的咝了一声。
“怎么了?”
“手臂好疼……”
宗政承洛拿着她的手腕,端详了那伤处,“没渗血啊,你自己觉得是什么情况?”
唐明言一脸苦痛,“什么情况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能不能自己沐浴了,倾姿姑娘又正忙着,我总不好意思麻烦她。”
多么懂事的人啊,宗政承洛怒火中烧,三下五除二褪了她的衣衫,“才不可以。”
“快进去,手放外面。”
被迅速扒光衣裳的逼进浴桶的唐明言怨念地腹诽,这是在逼良为娼吧这么着急?
“你好好洗吧。”
唐明言把拿起的毛巾挡住胸口,“那你呢?”
宗政承洛啧啧两声趴在浴桶边上,然后拨开她的毛巾,“那么点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遮的啊?”
“……”
唐明言再次捂住胸口,不带这么打击人滴,但是,于此同时,她忽而在这艰苦十足的探险之旅上想起一件美妙的事来。
声音低落道,“我总不好意思让倾姿姑娘帮我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