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杯,饮酒,禄东青他叔叔杀他爹和她没关系不是吗?
跟她没关系,跟禄东青有关系,宗政承洛已然放下刀来,禄东青飞身挡在禄方赞前面。
宗政承洛揉揉太阳穴,眨眨眼睛,觉得有些晕眩。
“啊……”一声惊叫。
转瞬之间,禄方采去势陡变,落在宗政承洛面前。
或许,他原本的目标就不是禄方赞。
唐明言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就见禄方采拿了宗政承洛的手,已然划破了她的掌心,竟然用个小瓷瓶在接血。
而宗政承洛却是摇摇晃晃的连身子都要站不稳了,利器划破她的掌心,白皙修长地指节上流蹿着鲜红的血。
“混账。”
掌落,桌子崩坏四散飞出去,竟然打的附近站着的人,远远落在地上,吐出鲜血来。
提膝飞身,单掌袭出,劲风凛然而至。
禄方采一惊,忙扯了宗政承洛挡在前面,两指紧紧锁在她脖子上,已然见红了。
“公主殿下。”
众人皆惊异地看着宗政承洛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措手不及,唯有禄东青没有,因为他扑过去之后便忽然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唐明言收力偏手,打在一旁,一人环抱的木柱轰然倒塌,溅出许多木屑来。
“你放手。”
唐明言双手紧握着,指甲深深陷在肉里,她后悔了,与她置什么气,早不该放她在如此危险之地,那个什么吐蕃御酒恐怕被这个人下了mí_yào。
“哈哈哈。”
禄方采为这意外之惊喜高兴不已,“知道你武功高,还想着怎么解决你,没想到你的弱点就在我手里啊。”
宗政承洛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垂下来的手掌已经被汨汨流出的鲜血染的斑驳,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
“少废话,放了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
禄方采仿若听不懂似的随意问出来,手下却是更加用力,饶是宗政承洛已经昏迷,眉头也紧紧皱着。
唐明言心脏骤然一缩,“你放手,怎么都行。”
“我不想做什么,你也不想她的血这么一直流下去吧。”
“说重点。”唐明言已然抓狂了,这个疯子。
“给我接上一瓶血来。”禄方采左手拿出刚刚没有接完的小瓷瓶,活活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
唐明言咬牙,“你若是要血,用我的,多少都给你。”
禄方采哼笑一声,“要你的血何用?快点。”
唐明言敛眉,就要上前去,又被喝住,“站住。”
“你武功太高,让别人过来接。”
唐明言随手拽了一名黑衣人过去,脑中嗡嗡作响,该怎么办?那人指节硬朗浑厚,显然练得是爪功,她只消得动一下,毙了她的性命也不过须臾之间。
一时之间,殿内寂静无声,只有血滴落在瓶中的声响,直让人心焦。
唐明言扯了衣衫撕成条状,又叫了一名黑衣人,“去给她包扎上。”
“不要过来。”
“不是已经装满了?”
“你当我傻啊,我还想要活命呢。”禄方采阴笑两声,把装满了血塞好盖子的瓷瓶放入怀中,“你……喜欢她?”
“她是苍朝的公主,你若是伤了她对你没有好处。”
禄方采左右察看,冷哼一声,“我更关心现在怎么脱身。”
“给他让出一条路。”
禄方赞已着人安顿好禄东青,他无意与苍朝结仇,若是宗政承洛在他的地头出了事,大战难以避免,点头,“让他走。”
正殿通到大门处立时清空成一条宽敞的路来。
禄方采嘿嘿一笑,眼中却尽是精光,捏着宗政承洛的脖子带着她向后缓缓后退。
待得退到大殿门口,忽而笑着开口,“我现在可以放她了。”
唐明言紧盯着他,这口气,明显还有下文。
“为了防止你追过来,我要你用尽全力,自击一掌。”
唐明言哼一声,“你的烂命,不及她的一滴血,我不会放着她不管去追你。”
“哦?可我不信怎么办?”禄方采的手背青筋暴起,再多用一分力,恐怕就要穿透那薄软的颈子了。
“不要,我打我打,你快松手。”
蓄力掌上,自击在胸口,唐明言闷哼一声,晃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撑住身子,“放了她。”
声音有些飘然,含糊不清,粘稠的鲜红血液从翕动的嘴唇中溢流出来,滴在地上。
她接到消息便星夜赶路,路上跑死了那匹千里马,之后的路程皆是凭着强横内功扛着一路轻功而行,此为身体损耗。
思虑如何保了她三弟,连带着夺回被占城池,反复思虑,此为心力损耗。
如今又中了自己全力一掌,内息紊乱,已是强弩之末。
唐明言抹去嘴边的血迹,眼睛紧盯着禄方采的一举一动,跪着的右腿脚尖在地上微不可察地搓了搓。
“接着。”
禄方采哼笑一声,单手一提,却是把宗政承洛向着与唐明言相反的方向扔去,自己飞身遁去。
禄方采一放手,一众黑衣便都飞身而起准备接住宗政承洛,可是太远了,根本连她的衣角都碰不着,眼看着那单薄的身子就要跌落地上去。
凝眸,借着后脚出着力,唐明言像一柄箭一样蹿出去,踹击在半空中四散的黑衣人身上以加速,终于托住宗政承洛的身子,落在地上,才堪堪呼出一口气来,还好没事。
禄方赞出得殿外急忙挥手,“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