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西坠,金乌东升。
迎着初升的朝阳,王宇在葵花老祖的陪同下,走向了黄裳隐居的“太真观”。
太真观在洛阳城内并不出名,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到了黄裳这个境界,自然已经淡泊名利。
来到太真观,王宇仔细打量了一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道观而已。算不上破败,更算不上豪华。比之传闻中的全真教、武当派肯定是差距甚大。
不过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黄裳在的地方,即便卖相再差,王宇也不敢小觑。
道观大门敞开,无人看守。王宇和葵花老祖二人迈步进去。道观清幽静谧,朴实无华。
来到大殿,王宇就看到了大殿中央盘坐着一位中年道人。身着一身普通的八卦玄袍,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一眼看上去平凡至极。
不过王宇却不会这么认为。按昨天葵花老祖的讲述,此时的黄裳应该已经有百岁高龄了。如此年龄,如此面容,只能说真的是驻颜有术。而且黄裳功力大成时已经年逾花甲,所以黄裳不光是驻颜有术,甚至还返老还童了。
有道全真,这便是真正的有道全真。道家功夫,练至深处,可以霞举飞升。这只是传闻,无人知道真假。不过黄裳此时的境界,恐怕离传说中的陆地神仙不远了。
黄裳睁开了双眼,出声问道:“贵客迎门,有失远迎。不知二位此来何事?”
王宇看到黄裳的那双眼睛,古井无波。深不见底,好似看遍了人生百态,世间冷暖。
前世有句话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以前王宇一直以为这是一种传说。因为王宇不相信世间有养气功夫这么高的人。然而今天看见这个道人,王宇信了,这是一个天塌下来也不会害怕惊惶的男人。
同时王宇也在心中紧急盘算了起来,如此状态下的黄裳,只怕不容易被打动,从而为我所用。因为王宇不知道黄裳需要什么。也不知道黄裳在乎什么。金银财宝,高官厚禄,黄裳肯定不会在乎。娇妻美眷,多年之前就已经被明教满门诛绝了。
棘手,即便是去游说宋缺和石之轩时。王宇也没有感到如此棘手。至少,那个时候王宇知道宋石二人想要什么,可是面对黄裳,王宇却没有了把握。
王宇没有说话,葵花老祖上前一步,拱手道:“道兄,多年之前你我二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兄是否还有印象?”
黄裳闻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葵花老祖。古井无波的眸子内闪过一丝波动,不过转瞬即逝。
“原来是葵花兄当面,一别多年。葵花兄进来可好?”葵花老祖无疑不是一个令人容易忘记的人,更不用说黄裳的记性向来很好。
“哎,说来话长。我和道兄一样,也是厌倦了武林的纷争。不过道兄选择了在太真观隐居,我则选择了皇宫作为养老之地。”葵花老祖道。
黄裳点点头,同为大宗师。他是知道葵花老祖的武功底细的,葵花老祖有此选择他并不奇怪。
“大隐隐于朝。说起来,葵花兄的境界却是比我高多了。”黄裳道。
葵花老祖摆摆手。道:“道兄缪赞了,当年你的战绩,我是望尘莫及的。说起来,我这次来找道兄,有一个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就不要再说了吧。”即便是葵花老祖当面,黄裳也没有留下余地。
到了黄裳这个地步,智慧通达,一念之间就可以想明白很多事情。葵花老祖说他隐居在深宫,今天却陪伴一少年来此。此少年虽然看似平凡,但以黄裳的眼力,却能看出少年隐现贵气。如此一来,身份呼之欲出。
自从多年前全家遭劫之后,黄裳就已经下定决心不问世事。只不过,归隐之前还是要了结恩仇。所以他才会单人闯明教,杀了一个翻天覆地。
现如今,仇怨已了,黄裳只愿每日诵读黄庭,或是进军无上武道,或是就次黯然落幕。再不想问世间的纷争。
王宇抬手止住了还想要说话的葵花老祖,向黄裳深施一礼,道:“晚辈后学末进王宇,见过前辈。”
王宇以武林身份见的礼,并没有提及自己的真正身份。
然而黄裳是何等人,虽然隐居道观,但绝不是对世间一无所知。
“原来是陛下当面,方外之人,礼数不周,还望陛下不要见怪。”黄裳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丝毫波动,显然对王宇的身份早有预估,但并没有因此感到任何的紧张或者拘束。到了他这种境界,这时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到恐惧的了。
“前辈自谦了,今日登门拜访,是晚辈恳求老祖前来引荐的。如今天下大乱,四方豪杰争相而起,我欲平定天下,想请前辈出山助我,担任帝国的护国法师一位。”王宇开门见山道。
黄裳的表情依然古井无波,王宇的目的并不难猜。不过他依然摇了摇头,道:“陛下,老道早就已经是方外之人,不问世事多年,只能辜负陛下的一番美意了。”
王宇也不沮丧,黄裳的表态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宇在道观中来回打量了一下,然后道:“前辈闲云野鹤固然洒脱,但是就忍心《九阴真经》这门无上绝学就此失传吗?”道观内连一个道童都没有,很明显,黄裳并没有衣钵传人。
“《九阴真经》已经在江湖上流传开来,怎么可能会没有传人?”
黄裳虽然淡泊名利,但是也思考过传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