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大兄弟你在衙门忙累了一天才特意安排这竹轿子代步的吧,今天倒是托赖了大兄弟你的福,我还是头一回在府内坐这玩意儿呢。”

林默不得不赞叹,贾琏是个蠢的,看他刚才说的话,林默只好在心里暗笑罢了,什么大兄弟,叫得跟刘姥姥那样的庄户人似地,偏又夹上几句“赐光”之类的文绉绉的话,听着不伦不类的,不过,林默也知道他这是为了和自己刻意攀交情拉近乎才喊的“大兄弟”,而不是“林公子”或是“林大人”,倒也苦心可嘉。至于贾赦嘛,还真是个头脑灵活会来事的。你说身为父子,怎么差别就那么大涅?贾琏啊贾琏,你学着点啊。

贾赦虽然设的是家宴,倒是各种珍馐都十分齐备,加上四周设的碳盆,屋内熏的花香,真是暖意融融,香浮其间,颇为风雅。席间,贾赦和贾琏都不住地殷勤劝菜劝酒,林默只是吃菜,不肯喝酒,贾赦父子也不敢相强,自己亦不敢多饮,恭恭敬敬地陪着林默叙话。

林默倒是心情不错,反客为主地招呼起贾赦贾琏两人吃菜,贾赦见他高兴,便说了许多感谢和恭维的话语。

林默故意将话题往贾府二房身上引,贾赦一副悠悠然的口吻说:“他们现在过的日子可造孽了,那时候多牛啊,买新宅子,盖省亲园子,下姑苏去采办小戏子一项就舍得砸下几万两银子,兴得简直连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现在可好了,虽然还住着大宅子,里面都没剩几个人了,吃饭都要省俭着吃,衣服鞋子也只有自己动手做,跟小门小户也差不离了。”

贾琏担忧地说:“老太太那边几次闹着要咱们接了她过来,可千万别被她缠上了。”

贾赦不屑地说:“我又没毛病,把那祖宗搬回来做什么?”

林默却在此时插嘴说:“赦老,不是我说句不中听的话,贾老太君到底是你老的亲娘,她若是闹将起来,非要和你老一起住的话,你老可是推脱不掉的。”

贾赦也明白这个道理将一双眉毛紧紧地皱起来,苦着脸说:“好容易离了那偏心眼的老娘,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真不甘心啊。”

林默做出一副“深表同情”的样子,先故意给贾赦出了几个不靠谱的主意,随后话锋一转,说:“依我看,你们要想摆脱这烦人的老太太,得叫二房那边有点财路,好叫她在那边过得舒服,就不会想着到你们这边来了。”

贾赦说:“我知道啊,可是我家那老二是个迂子,哪里当得来官儿?人家是官儿越做越大,他是越做越小,要是我啊,早就辞官不做了,丢不起那人,反正也不差那几个钱的俸禄,他倒好,还做得挺带劲的,成日往外面跑。另外,二房两个儿子,那个小点的要机灵些,往日我就看承他好,她们还不以为然,总说一个庶子而已,能干到哪里去?也是对人家不好,前些日子,那小子趁乱开溜,连他娘和他娘的卖身契都一并卷走了,想来是不会再回来了。现在就剩下个贾宝玉,不是我说他,我这老眼毒着呢,三岁看老,那贾宝玉打小就是个绣花枕头,而且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我估计他啊,做什么都不行的。此外还有个快十岁的孙子,说是会读书,可惜还小,现在也看不出来。你说说,就这几个人,就是真有财路他们也不会钻营啊,除非天上掉馅饼下来,她们会接罢了。”

林默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拍手笑着说:“赦老你还别说,天上真的会掉馅饼!”

贾赦忙问缘故,林默便告诉说自己的手下某官员某次提及,此人有一门远亲,姓夏,原是皇商,家有几十顷地都种着桂花,城里城外桂花局,俱是夏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夏家供奉的,所以夏家又称为“桂花夏家”,非常富贵,可惜夏老爷子去年去了,家里仅有寡母和一个独生女儿,本想求着女婿上门的,后来又说只要姑爷有人才有学问,倒是不拘那些了,只要肯让寡母依旁着居住,情愿将夏家的全部家产一并随女嫁入。

听得贾琏都动心了,说:“就是不知道夏家姑娘的人才如何,要是歪瓜裂枣一般的容貌,就怕老太太二太太不依。”

林默说:“那我哪能知道?我又没见过。不过,我那手下倒是信誓旦旦说是难得的好相貌,还会识文断字的,配你家宝玉想来是不差的,就是一点,可能德行上要亏欠一点,毕竟是独养女儿,有些娇养过头了也未可知。”

贾赦忙说:“刀切豆腐,哪得两面光?有财有貌就很可以了,至于这个妇德嘛,以后可以慢慢教导的嘛。”

林默目的达到,便笑着说:“可不是这个理儿?世上的好处不能全叫一人得去了不是?有财可图,有貌可享,就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次日,贾赦派了邢夫人和王熙凤去给贾母请安,并捎带着给贾母、王夫人说了这“天上掉的馅饼”,果然,处于困境之中的贾母、王夫人等人思前想后,觉得宝玉横竖现在也找不着更好的媳妇,不如就娶了这夏家的姑娘,先帮着家里渡过难关,缓过这口气


状态提示:101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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