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一身惊叫,昏厥过去。
如是拖着甘棠避到一旁,楚静乔饶有兴致地盯着看。
忽地又有一人迅速地从外头奔进来,却是郑将军,郑将军原奉了楚徊之命来将王锵、顾漫之领回去,此时看这二人当着益阳府众人的面缠斗在一起,立时一恼,一边前去拉开二人,一边满是怒气地劝说道:“陛下在此,顾侍卫、王大人怎地这般不知尊重,枉你们得了陛下器重。”
郑将军原是好意,偏顾漫之早先屡屡坏事,此时听郑将军这话就疑心郑将军瞧不起他,心说王钰就罢了,难不成他还打不过王锵?
“郑将军自己也是败军之将,哼,王锵,依我看,定是你不服家中二老看重王钰,又觊觎甘姑娘美貌,因此趁人之危,做小人之举……”
王锵一再被顾漫之诽谤,心道顾漫之凭借的不过是楚徊的宠信罢了,此外他还有什么能耐?一气之下,又挥着拳头砸向顾漫之。
原本劝架的郑将军,也因顾漫之那一句败军之将心急起来,正愁没处发泄心中的苦闷,便与王锵一同对付顾漫之。
眼瞅着楚徊的人过来喧宾夺主,楚律走出屏风对楚静乔招了招手,再看一眼那圆滑又心思灵活的县令,心道正好趁机将楚静乔弄出王府离着贺兰淳远一些,说道:“你年后便先随着武先生去处置益阳府的这些琐碎官司,如何审如何判,切记要多跟县令、武先生学一学。”
“是。”楚静乔回道,若是往日,她指不定会觉得楚律大材小用,小看了她,此时深深地体会到就连个芝麻小官也有些深奥的处世之道,因此也不敢妄称自己有什么大才。
“知己可要去赏雪?”
“不用了,王妃要去给本王量体裁衣。”楚律说着,瞄了一眼依旧透过屏风看向那缠斗三人的石清妍,心道那细长的皮尺石清妍到底打算如何用?
石清妍眼睛瞅着那打着的三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为老不尊,三个人加起来,得有个一百二十岁了吧。”
她声音不高不低,却也叫王、顾、郑三人都听到了,正逞勇斗狠的三人有些尴尬地收了手。
楚律有些轻蔑地看向那三个因甘棠打起来的男人,“莫管他们,王妃,咱们……”
“王爷,喜事,喜事。”顾逸之的声音打断了楚律的话,也叫顾漫之越发地尴尬。
顾逸之原是听说楚律人在前厅,因此便寻过来的,此时进了厅里,瞧见这顾漫之脸上又青一片紫一片,又看郑将军、王锵也是瘀伤一片,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顾漫之咬牙切齿,瞥了一眼,见甘棠被人扶到椅子上还没醒来,又在心里唾骂了王锵一声。
“郑将军,走,咱们跟陛下回话去。”料想这“公堂”成了戏台子,也没人再在意甘棠状告他的事,王锵便拉着郑将军说道。
顾漫之低垂了头,唯恐王锵恶人先告状,便也忙跟了过去。
那知县出声道:“王爷,这官司就这么了了吧?”
“了了吧。”楚律说道,因甘棠这次态度太过反复,略想一想,他便信了石清妍的话,心道甘棠果然非寻常人,只是这般诬陷王锵,又有些对不住王锵对她的关切。将这事放下,便又急于得知顾逸之说的到底是什么喜事。
那知县也识趣,也不追究这糊涂官司到底要如何了了,就向外退去。
顾逸之看了眼从屏风后走出的何必问,有些犹豫。
“有话直说吧,何公子为人磊落,叫他听了也无碍。”楚律说道,既然是喜事,便不怕被何必问听到,反倒更有利于拉拢何必问。
顾逸之看楚律点头,忙说道:“王爷,司徒尚已经进了益阳府了,傍晚便可到军营。”
“燕回关的事了了?”楚律惊喜道,虽有楚恒的十万大军,但这冰天雪地的,攻守都不便宜,他原以为要等明年这事才能了结,随即又有些疑虑,心道燕回关没事了,若是楚恒的兵马一走,钟将军便反攻益阳府呢?
“是了了,除此之外,还有一桩喜事呢。”顾逸之笑道。
“有话直说。”楚律对顾逸之一直卖关子很是不喜。
顾逸之忽地背后一凉,直觉地看向屏风边上,恰看见石清妍露出头来,看石清妍睁大一双杏仁眼看他,顿时语塞,心道怎地自己那“喜事”二字还能这般痛快地说出来,呵呵笑了两声,灵机一动,说道:“属下还有一喜,便是钟将军积劳成疾,如今燕回关的事了解了,便病倒了。想来钟将军是要留在燕回关不能动了。”
楚律因看见顾逸之迟疑了,便知顾逸之有话不便当着旁人的面说,笑道:“去书房说吧。”又转向石清妍,“王妃且回去歇息吧。”说着,便领着顾逸之向外头去。
武言晓、楚静乔待要跟上,便听楚律对这二人说:“武先生领着郡主去外头处理这些小事吧,也叫郡主知道这益阳府跟京城到底有何处不同。”
“是。”
早先还被当做公堂的前厅,此时立时没了旁人,石清妍、何必问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有鬼。”
何必问走到甘棠身边,伸出手指在甘棠鼻下试探一番,随即负手说道:“师妹,醒来吧。”说完,不见甘棠动,便摇了摇头。
“方才的事,必问早一日便告诉了皇帝。”
“告诉了他也无妨,且叫皇帝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