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西面七八十里外,新安县。
&将军,京师毕圭苑来人,说是雒阳满城传言相国遇害,并有不明敌兵出现,驻守毕圭苑的王方校尉恐敌人偷袭毕圭苑重地,请求将军率兵支援。”
&么?!相国死了?怎么可能!”上首的中郎将段煨听到下面士兵来报,登时站起。
报信的士兵一五一十的道:“据王方校尉所报,前日,相国亲率五千精兵进击河内袁绍,至今未回,而雒阳城出现相国身死的传言。”
段煨面色凝重,焦急的徘徊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犹疑不决。
底下一名将领起身道:“段将军,相国有难,还请将军率军进入雒阳支援。”
段煨点头道:“李将军所说甚是,本将这就召集兵马。”
又一名将领站起反对道:“将军,不可!如今只是来人报信,而没有兵符,若是相国无事,而将军又擅自率兵入雒阳,恐招相国误会。”
段煨又犹豫起来。
这时,底下一人肃声道:“将军不可犹疑,可先遣人去打探情况,而将军率兵随后赶往雒阳,若是相国无事,先有人禀明情况便可,若是有事,我等便可立大功,拯救危亡。”
段煨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下令:“来人,擂鼓聚将。”
……
毕圭苑前,姬平让张辽去休息,不料张辽并没有领命去休息,而是低声禀报:“公子,董卓在毕圭苑囚禁了袁氏一脉,如今也为我们所获。”
&氏一脉?”姬平一愣:“太傅袁隗?”
张辽点了点头:“还有袁绍、袁术的长兄太仆袁基,包括全家老小二十八口。”
姬平皱起眉头:“走,去看看。”
如今关东诸侯,三路人马都有袁氏子弟,袁绍在北,袁遗在东,袁术在南,偏偏这三人却没一个想着去救如今的袁氏的掌门人袁隗,以及袁绍嫡长子袁基。
而在历史上,袁绍和袁术兄弟二人交恶,却自始至终没有以袁隗、袁基二十余口的死为由头相互攻击,可见在抛弃袁隗、袁基一事上,袁绍、袁术兄弟二人是达成一致的。
却不知如今的袁隗是个什么想法。
在毕圭苑中的行宫一处偏殿里,姬平见到了曾经为他讲过经学的太傅袁隗,以及袁氏一脉二十余口,都挤在这里。
听到有人进来,偏殿中二十多人同时看过来,其中还有妇人抱着小孩,眼里无不是惊恐。
一个四十岁上下的清瘦中年人看到戴着面具的姬平和身后的张辽,惊声问道:“尔等何人?”
只有袁隗坐在那里,身子不转,头也不抬,发出一声冷笑:“董卓,吾袁氏满门的大限到了吧?嘿,老夫在黄泉之下等着你,你很快就会被本初、公路送来见吾。”
&初?公路?”姬平冷笑道:“一个笨猪,一个狗虏,也能杀了董卓?你说呢?被笨猪、狗虏抛弃的袁太傅。”
那个清瘦的中年人低声在袁隗边上道:“叔父,来的似不是董卓之人……”
袁隗一惊,回过头来,看向面戴狰狞面具的姬平,惊道:“你是何人?”
曾经位极人臣的袁隗,年不过五十,如今却早已变得白发苍苍,面容憔悴。
姬平叹了口气:“不知袁太傅如今怎么看待你那两个起兵谋反的好侄子?”
&反?”袁隗一愣,随即仰天大笑道:“本初、公路本为诛杀逆贼董卓,真是为天下大义,何为谋反?可见足下实乃董卓之流。”
姬平笑了笑:“你不必旁敲侧击试探我的身份,恐怕你知道了会更吃惊,当初,你附和董卓一并废了天子,立陈留王刘协,如今袁绍却以废天子为名讨伐董卓,反对刘协,又被你誉为大义,真是可笑!袁绍袁术大义,岂不是说你这个袁氏掌门人才是逆贼?”
袁隗面容一僵,动了动嘴,低头说不出话来,
&腹经纶的袁太傅也有无话可说之时。”姬平冷笑一声:“当初袁绍、袁术逃离京师,带走了他们的妻儿子女,却把你袁太傅和堂堂袁氏的嫡长子袁基以及这满门老小留了下来,而袁太傅未必不知道他们的野心,或许自认为董卓曾是你的门生故吏,不敢动你,才敢留在雒阳,如今倒是尝到了苦头,将满门老小陷于绝地,却不知九泉之下可有颜面去见祖宗?”
姬平一字一句的道:“当初,袁绍暗中联合士人,逼迫大将军召董卓入京,酿成今日雒阳大祸,你袁氏一门,本就该为这雒阳、为这天下惨死的百姓陪葬,这岂非就是天意。”
袁隗猛然抬起头来,惊骇的看向姬平,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姬平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道:“袁绍、袁术毕竟不是你的亲子,如今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愿意你这个掌门人、还有袁氏嫡长子压在头上,所以才隔岸观火,让董卓把你们满门诛杀!”
那瘦弱的中年汉子,袁绍和袁术的长兄、袁氏的嫡长子袁基,听到这里,眼里却闪过一丝恨色,随即又是颓然和不甘。
姬平徘徊了两步,看着袁隗、袁基:“如今你们有两条路子,一条是满门皆斩,祭奠天下因董卓而受难的百姓,一条是效忠于本王,救助雒阳百姓,为四世三公的名门袁氏赎罪。”
袁隗身子一颤,愕然看着姬平,嘴巴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
袁基却是看向姬平,眼里露出狂喜的神色,看向袁隗,大声呼道:“叔父!”
殿中袁氏二十余口齐齐看向袁隗和姬平,眼里满是期待和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