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苦笑着看着王安石,两人头发散乱满脸抓痕,狼狈不已,眼见阿二阿三满手滴滴答答的鸟粪狞笑走来,手脚被钳制住,一点办法没有。
“苏兄,此番可是没脸见人了,我受此辱,将无颜立足世间,连累苏兄,真是罪过啊。”王安石叹息道。
苏锦呵呵笑道:“受什么辱?王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王安石拿这没心没肺的苏锦没办法,眼看便要受生吞鸟粪的奇耻大辱,居然还装傻充愣,还能笑得出来;王安石长叹一声道:“什么也不说了,苏兄,我王安石欠你的,不过下辈子才能还了。”
苏锦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赵宗旦听他的笑声极为刺耳,怒喝道:“还在磨蹭什么?塞住他的嘴。”
阿二阿三快步上前,举起一把鸟粪便往苏锦和王安石的口中填去,只听苏锦学着滕王的口气喝道:“还在磨蹭什么?一帮混小子,等着看我笑话是不是?”
赵宗旦、秦飞等不明苏锦此言何来,但眼前立刻发生的一幕回答了他们的疑问,只见亭子廊柱后面抢出几道人影,为首的黑胖子梗着脖子将两个大拳头抡起来照着阿二阿三的眼睛一人一个封眼锤。
两人眼睛被封,双手自然反应,急忙捂脸,浑然忘了手中还有一大把湿答答的鸟粪,等明白过来,已经是满脸的鸟粪了;胡乱揩摸之下顿时眼鼻口七窍尽是鸟粪,整个人像是做了一层厚厚的鸟粪面膜一般。
其余几人以魏松鹤为首,上去左一脚右一脚将几名抓住苏锦和王安石手脚的仆役踹了个滚地葫芦。
突来的变故惊得滕王目瞪口呆,秦飞惊恐的大叫道:“你们,你们这是造反么?来人……护住王爷。”
秦飞虚张声势的拦在滕王身前,却无一人随着他来护住滕王,几名仆役都在地上滚着呢,诗社书生们反倒全部缩在王爷的身后,指望他们便如同指望山间之风了。
此刻对方有六人,自己这边虽人多,但能动手的还是只有几名仆役而已,这些诗社书生们附庸风雅有余,说到打架斗殴岂是这帮泥腿子的对手,一个不好,惹得对方狗急跳墙,王爷倒有危险。
苏锦哈哈大笑,整理衣冠,束好发带,走到滕王面前道:“王爷,你们大帽子太多,这会子又要说我们要造反了,我等都是大宋良善子民,造反的事八辈子也轮不到我等,我等虽是学子,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今ri这事错不在我等,我知道王爷你定会不依不饶,无妨,苏锦等着,你莫以为在应天府便能之手遮天,有些事我是不愿意说而已,惹急了,我可什么都能干出来,告上京城去,告到三司使晏殊大人的门上去,圣山我见不到,晏大人我却笃定能见到。”
秦飞大怒道:“狂徒!你张狂的过头了,下山之后,定禀报应天府衙门去拿了你们。”
苏锦冷笑道:“你们凭什么拿我们?就因为我们不愿吃你家王爷赐予的鸟粪?若这也是获罪的理由,天下人怕是要笑死大半了。王爷,我最后只说一句,你是王爷,我等是庶民,咱们本来就是井水河水无犯,你享你的荣华富贵,我等过我等小民的ri子,但王爷硬是要不让小民过安稳ri子,咱们就一拍两散,大家都不要过好ri子也罢;我等六人皆为应天学子,这几人ri后若是有一个人出了意外,我便要将手中的一封书信交到晏大人手上,言尽于此,告辞。”
苏锦说罢掉头便走,秦飞咬牙道:“王爷,小人这便下山请唐大人派衙役来拿了这帮狂徒。”
赵宗旦面se铁青,看着苏锦等人下山的背影道:“且莫轻举妄动,看样子这小子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即便是什么都没有,此事也不足以定他之罪,反倒惹人议论;且由他张狂,找机会暗地里做了他。”
秦飞点头道:“王爷明鉴,下山后我便通知四城盘口上的人,找机会下手。”
赵宗旦默然点头,眼光中yin狠恶毒之意大盛。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