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地,他将手中那虫子的尸体捏爆,当一小股碧绿的□和那条虫子的内脏喷溅在他的手指上,在那一刻,阮向远似乎听见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掉了——
脱掉了外套,身上仅着一件贴身的衬衫——白色的衬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将少年原本就白皙得过分的皮肤衬托得更加苍白……
当外面的人在哐哐地砸着他的门,整个洗手间几乎都要因为他们的动作而震动起来,阮向远试着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门果然被人从外面顶住,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被刻意推开的窗户外面挂进搜搜的凉风,活动了下因为寒冷而逐渐变得僵硬的手脚——
抬抬头深呼吸一口气,稍稍后退两步之后,一改平日里走个路都噼里啪啦乱响的模样,此时此刻的黑发年轻人就像是一只敏捷的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抬脚跳上了马桶,然后,就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似的,只见黑发年轻人微微一个纵身往上,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的脚尖就像是壁虎似的踏在了平板光滑的隔间门板上——
站在外面的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他们抬起头,只看见从隔间上方的空隙处,出现了一双死死地扣住门框上方边缘的手,那双手纤细而有力,因为过度的用力指节泛白不见一丝血色——
紧接着,在那双手之后出现了一双闪烁着耀眼目光似的黑瞳……那些前一秒还叫嚣着让他滚粗来的犯人在这一刻陷入了一刹那的沉默,然而,当他们在米拉地用已经坏掉的嗓子嘶吼着抬手狠狠刮了离他最近的那个犯人一巴掌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而此时此刻,原本那个应该被关在隔间里的黑发年轻人已经从隔间的上方跳了出来,稳稳地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当黑发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他的下颚微微扬起成一个骄傲的弧度,是的没错,十分令人觉得即时感强烈的,下颚扬起高贵三十七度角,眼皮冷艳地作慵懒状微微下敛——
这是一个令人熟悉到讨厌的眼神。
放眼整个绝翅馆,会如此准确地露出这个表情的,只有那个红发王权者,还有他那只英年早逝同样令人讨厌的狗崽子。
米拉脸上的厌恶和某种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紧接着,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强烈的恨意以及恶毒——此时此刻,他似乎将眼前的黑发年轻人和一个他印象中的形象完全重叠了起来,这让他在一瞬间,燃烧起来要毁灭一切的情绪……
而站在他的对面,当黑发年轻人完全无视了漂亮少年着火般的目光,当他低下头懒洋洋地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众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此时在他们面前的人其实很强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觉得那个给他们情报的人情报有误——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根据米拉的话,如果那个给予他们情报的人信息有误的话,那放眼整个绝翅馆,恐怕再也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这让他们稍稍安心,于是,当阮向远抓着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犯人,手脚很快地将对方的脑袋重重地撞在门板上,被弄得全是水的洗手间地面帮助了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废上多大力气,然而,现在那个犯人痛呼着被撞得头昏眼花的时候,黑发年轻人顺手将他塞进了马桶里,盖上盖子踩了脚,顺手摁下了冲水系统——
于是那个倒霉蛋在被迫喝了一口干不干净的程度取决于上一个用这个马桶的人有没有“来也匆匆去也冲冲”的良好卫生习惯的马桶水之后,又被迫地喝了很多口更加新鲜的马桶水。
当这个犯人挣扎着满脸是水地从马桶里将自己的脑袋□时,剩下的犯人在米拉的指挥下冲着阮向远一拥而上——
人多的好处就在于,他们永远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哪怕是再多的人也是单个上跟主角单挑其他的人负责叫嚣以及围在旁边摆好pose创造气氛,在现实的生活里,一挑多的难点明显在于他们总是一拥而上——
这导致了阮向远的拳头问候了一个犯人的鼻梁时,他的胃部也狠狠地被一个左勾拳揍了一下,当他手砍刀眼看着就要击中另个犯人的后颈脖处时,他的手被另一只缠满了绷带的手牢牢抓住——
转头一看,他对视上了米拉那张恶心的笑脸——他确实是霍尔顿家族的小少爷没错,但是,这种大家族的继承人,不可能一点儿武力都没有,阮向远记得他还是狗崽子的时候,曾经在雷切和绥的聊天中亲耳听蠢主人说过,哪怕就是米拉不使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他也一样能靠自己的力量爬到十五层左右……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米拉到了三号楼,也依然没有过气反而被纳入后宫的原因之一,男人天生是喜欢征服的动物,相比较起一层楼那些主动张开大腿的少年,时间久了之后,还是本身自己也具有一定实力的人上起来更加有味道。
在米拉的亲自参与中,那群犯人中的另一个眼疾手快地抓住阮向远的脚,脚下一空,整个人被腾空放倒,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黑发年轻人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洗手间地板上,剧烈的疼痛从背部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蔓延,最开始的那一刻,阮向远甚至产生了自己的脊椎骨都被摔碎了的错觉——
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时,米拉的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胃部,拧起眉发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