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放风结束之后,阮向远推开了七层楼原本属于沙巴克的牢房,牢房宽敞了很多,并且终于带上了一个独立的、干净明亮的洗漱间,床位也不再是上下铺,每个人都是上铺配着一个专有的书桌和衣柜用来放杂物,阮向远笑了笑,心里知道这大概会是技术宅最喜欢的搭配。
当他一脚踏入自己的新牢房,首先看见的当然是满牢房的熟悉面孔……他给力的小伙伴们,神出鬼没地,满脸理所当然地——又出现了。
就好像他们已经在这个牢房已经住了一辈子了似的。
牢房中唯一的不和谐点是,走道上站了个叉着腰满脸不爽的狱警,此时此刻,狱警那张傲娇脸尽是嘲讽,他看着阮向远:“都愣着干什么,鼓掌欢迎新人!”
阮向远:“……”
以阮向远的小伙伴们那么高的节操,当然没有人理雷伊斯,于是,狱警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阮向远的书桌上翘起二郎腿,当黑发年轻人蹑手蹑脚地跟他擦肩而过慢吞吞往上爬的时候,他抬起头,仿佛忍耐不住似的皱着眉:“喂,小鬼,你到底想干嘛?”
阮向远爬上床的动作一顿,此时此刻他整个人撅着屁股挂在楼梯上的姿势,有些疑惑地低下头跟坐在他书桌上的狱警对视:“睡觉啊。”
雷伊斯被堵得呼吸一窒。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我的工作带来极大的困扰,”雷伊斯满脸严肃,在阮向远的记忆中,这货还是第一次如此正经地说话,“每一次你换牢房,都拖家带口地带上这么四个人——”
“喂,雷伊斯,你说话小心点!”阮向远的右边,大板牙说话漏风地嚷嚷,“劳资可是凭实力上来的——什么叫拖家带口!”
阮向远下意识扭脸去看他,发现这货的板牙居然少了一颗。
“好样的,”黑发年轻人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明天来医疗室给你补牙,费用算我的。”
“呵,我说的话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狱警冷笑一声,他阴沉着脸,手往鼻青脸肿的大板牙一指,然后淡定转向,往墙上贴魔法阵图的老神棍,以及埋头看书的技术宅身上一划而过,在手指路过睡神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没有在睡觉,跟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灰色瞳眸对视上,狱警愣了愣,看上去有些忌讳似的,飞快地点了点后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白雀也收回目光。
阮向远表示自己被指责得非常无辜:“……这不是你的工作?”
狱警脸上的表情一怔,看上去非常惊讶自己居然收到了如此简单粗暴并且不识时务的回答,他磕巴了一下,脸上的正经碎了一地,就像是变脸似的鼓起脸:“是啊,就算是工作,我抱怨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
“而且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雷伊斯嚷嚷得脸红脖子粗,“从你进绝翅馆就不停地跟你说,呆在底层多好,不要妄想你得不到的东西——往上爬是站得高望得远没错啦,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从高处摔下来的时候会更疼!”
“——那就站稳了脚跟不往下摔就好了啊,”淡淡的男声打断了狱警的嚷嚷,白雀的声音听上去又低又沉,“不要在这大呼小叫,雷伊斯。”
说罢,灰发男人转头看向阮向远:“收拾一下,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我们到游泳馆去。”
阮向远一愣。
雷伊斯反应比他还快:“去游泳馆干嘛?”
“训练,”白雀不动声色地回答,他还是看着阮向远,“绥今晚有事走不开,所以拜托我看着你训练。”
到嘴的问题阮向远甚至还来不及问出声来,在他的旁边雷伊斯的脸猛地阴沉下来:“什么?白雀,这样简单直白地说明你跟一号楼的王权者有过私下交道真的好吗?”
“你不是王权者,雷伊斯,”白雀有些轻蔑地笑了笑,“这些事你好像没资格跑来管太多。”
“我当然不是王权者,”雷伊斯手一伸,将趴在楼梯上的黑发年轻人拽了下来,当后者笨手笨脚地被拽回地上,他抬起手,用几乎戳烂阮向远的力道,用力地戳着黑发年轻人的胸前,“同理,这家伙也不可能是——现在,将来——直到出狱!”
白雀:“不要因为忽然有人看上了你看上的东西就恼羞成怒。”
雷伊斯:“我当然要怒,还怒发冲冠咧——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阮向远:“……我又不是东西。”
雷伊斯:“你闭嘴啦!!!”
白雀:“闭嘴。”
异口同声地。
阮向远:“……”
“总之,”雷伊斯气呼呼地跳下书桌,微微仰起头瞪着坐在铺位上的白雀,“小远不可能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是吗?”白雀淡然一笑,“很可惜,这种事情不是你可以决定得了的。”
阮向远:“…………”
阮向远表示,这种高深莫测的对话,他好像有点理解不能——
他必须搞不懂的是,雷伊斯为什么这么反对他成为王权者……还满脸真诚地坚持这是为他好。
所以最后,阮向远也非常真诚地跟雷伊斯那张涨红得成猪肝色的脸认真地道了谢,然后在他抓狂的怒骂声中,老老实实地穿起鞋子,跟在白雀屁股后面向体育馆一路挺进。
……
此时,绝翅馆的游泳馆里没有人在使用。
绝翅馆不愧是外界口中监狱中的顶级监狱,硬件设施齐全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