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已经在前往画展的路上了。
殷睿旭中途打了一个电话来催,谢南就明白了现场肯定还混乱着。
他到画展的时候,里面正一片狼藉。破碎的画框和破碎的画散落一地,还有几个装饰品和瓷器被打落,掺杂着星星血迹。
殷睿旭站在门前,一看到谢南他就开始说最新的情况:“约翰布鲁森已经被刘宁劝回去了,他的年纪不小了,语言又不通,总是干着急。他是和朱迪一起回去的。”
谢南转脸看他:“你不是说朱迪打了向天一巴掌?向天就这么放她走了,也没有强行把人留下?”
殷睿旭说:“向天在乎的是刘宁走没走,朱迪本来是不愿意走的,刘宁骂了她几句……朱迪大概生气了。”
画展的大厅很大,还有一个相连的小展厅,殷睿旭带着谢南进去。
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谢南第一眼就看见向天脸上的红手印,他旁边站着刘宁。孟良也和刘宁站在一起,背靠着墙,谢南进来他才睁开了眼。然后是严清他们,站在对面。小展厅里就只剩下这群人了。
谢南很庆幸地发现龚白和蒋方不在。
“南哥。”孟良第一个开口,他走过来,“南哥你带我回去吧。我同意殷哥的建议,我去开演唱会,全国巡回。”
谢南一时不太明白他的思路:“你要回去,自己不能回吗,干嘛非要等着我来。”
孟良看了不肯送我。他载我来的,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齐正生抢着说:“我送你。”
孟良好像根本没听见,他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又说:“南哥,如果你不方便,就把车先借我,我自己回去。”
谢南把车钥匙丢给他:“别去喝酒。”
孟良笑:“肯定不去。”说完他就离开了。齐正生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谢南这才走向刘宁:“你们俩怎么回事?”
刘宁绑在脑后的头发全都已经散开了,发带也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现在他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头发就跟着在空中飘舞,不如女孩美好,反而像一头狮子,暴躁得不像话。可他站直以后反而笑着说:“我要去哪他就要跟我去哪,你说我该怎么办?”
向天沉默着。
[帮助刘宁任务已启动,请宿主尽快解决当前麻烦]
谢南转头问严清:“你们怎么也在这,最近没工作吗。”
于是他们并肩也离开了。
刘宁终于转身抓起向天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向天,向董事长,我跟你直说吧,现在还这样纠缠我,对你可没有任何好处。”
向天因为呼吸困难抬手抓住了刘宁的手:“宁哥……我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你……”
谢南和殷睿旭站在一旁听,然后谢南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低声问殷睿旭:“你见过媒体的人吗?”
殷睿旭电头:“前后进来了不少于五波,不是同一家。他们采访了很多人,但这里大多都是熟人,都在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多说什么。可是当时的事太显而易见了,尤其是朱迪打向天的时候被一家媒体正巧拍下来了。向天没有带保镖,摄像师又是偷偷溜进来的,直到他抱着摄像机往外跑我才反应过来。”
谢南皱眉:“知道是哪一家吗?”
殷睿旭说:“不知道。除非他主动提出要拿钱换,否则这消息见报是肯定的了。”
谢南出了小展厅左右看了看:“这地方有摄像头。这个画展是谁举办的?”
殷睿旭说:“我没问,刘宁应该知道吧。”
他的话音刚落,刘宁就走到了谢南身边。他说:“大南,这件事你不用管,我倒想看看,向天究竟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我已经结婚了,也不怕找不着对象,我能怕什么?有他的向氏集团陪我下水,我还觉得挺有面子呢。”
谢南说:“你别说气话——”
“我不是气话。”刘宁说,“我才是受害人,你怎么着也是受害人家属,凭什么要一直给他擦屎?他想做什么我奉陪,大不了鱼死网破。天纪集团好歹也是个知名企业,知名企业的老总都不怕丢人现眼了,我只是被丢人现眼,能有什么啊。”
谢南说:“你认真的?”
刘宁冷笑:“你觉得呢。”
谢南说:“好,我尊重你的意见。但是别忘了,你还有朱迪,还有我。我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刘宁先是撇嘴,然后笑:“你他妈说来说去就只有这么几句,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
谢南说:“我没有新鲜的。”
刘宁骂他一句,又问:“你家里还有空床没有,今晚我去你家睡。”
他背后就站着向天。向天一直沉默地听着刘宁说话,既不高兴也不难过。在外国的四年,还有向青云的胁迫似乎把他的鲁莽都磨光了。
谢南想了想说:“还是算了。我听睿旭说,你把朱迪给骂了,你回去哄她吧。孕期生气对孩子和母体都不好。”
刘宁看了一眼谢南身旁的殷睿旭。刘宁对他一向不满意,现在又亲耳听到被他打了小报告,看过来的目光比较深沉,他忍不咨咳了一声。
向天突然说:“宁哥,我只是想要送你一程,没有一定要待太久。”
刘宁依然没有理他,他自顾自地说:“朱迪怀孕以后小性子就多了,我要是回去撞在她气头上,指不定今天又要睡沙发了。”
向天瞬间闭口不言。他的嘴角缓缓下拉,抿着唇,咬架明显。
谢南顿了顿才说:“那你也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