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云织未曾想过,云倾城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她以往以为他真的是不怕痛的那种人的。但当她为他施下最后一针,听到他颤抖着叫她“云织”的时候,她还真的是心里有些发颤。
其实云倾城并不是想要显露痛苦,他只是太痛了,所以情不自禁的便将她的名字喊了出来,其实他着实也有在忍着的,虽说不像在外面一般掩饰自己的神情,但也没想要示弱,只不过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头颤抖着睫毛的模样却反而更加可怜。
“很痛么?”
云织看着他的模样着实心软了,有些忐忑的这么问了一句。她这套针法只给那人实施过,而那人是感觉不到痛苦的,但莫离说过,这针法极为霸道,来日若是施用,定要让病人昏睡过去才好,否则太过痛苦不说,病人肌肉血脉过于紧绷,也会影响效果。今日她确实是有点报复的心理的。
云倾城浑身都有些颤抖,却还是咬着唇摇了摇头。云见他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着实是觉得自己过分了,立刻拿出一瓶肌损清脉丸,倒出十几颗道:
“快将这吃下去,吃下去就不痛了。”
云倾城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依旧摇头,云织便有些着急,也不去问他了,自马车的小桌上拿出水囊,打开就凑到他的嘴边。正要给他灌下去,云倾城却突然睁开眼睛,,猛的伸出一只手捉住了云织。与此同时,马车外传来一声尖锐马鸣声,马车猛的一停,两人瞬时歪倒,却是云织压在了云倾城的身上。云织下意识便要挣扎,却看到他神情痛苦募得攥紧了本握住自己胳膊的双手,才注意到她坐在他的腰上,后腿只要稍微一动便碰到他膝盖上的银针,立时吓得不敢乱动,只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两人惊魂未定之时,外面却传来一个更加让云织魂飞魄散的声音:
“云织,你出来!我有话……”
车帘一下子被掀开,华东歌的话戛然而止,神色怔然的看着眼前这副场景,云织正要张嘴解释车帘却募得又被放下。云织瞬时慌了,知晓他定然是误会了,正大喊着:
“华东歌,你听我说……”
要追下去。手却又被身下之人拽住,低头一看云倾城还一脸痛苦的申请看着她,声音发颤的喊她:
“云织。”
便二话不说晕了过去。
云织瞬时脑袋都大了,却也只能认命,放弃去追华东歌。赶紧从云倾城身上下来,将那肌损清脉丸喂给他。又为他施针好半刻,才终于让他又恢复意识。
云倾城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到云织的脸笑了:
“云织。本王还以为你要走了。”
云织郁闷的看着眼前的人,气恼地将那针一支支拔下来:
“我倒是想走,你死一样捉着我我走得了么?”
云倾城知晓她为方才华东歌看到的事介意,有些抱歉的看着她:
“是本王的不是,若有需要,本王可亲自向华老板解释。”
云织募得抬头看他,眼神不善:
“解释什么?解释你我不是未婚夫妻,还是解释我就要搬入你家?”
说着又低下头沮丧道:
“算了,他若是误会便误会吧,早些时候认清也是好的。”
云倾城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抱歉的看着云织,那眼神中却有着他自己都不可知的宠溺与温柔,以及些许的无奈。
云织却没有看到他那样的眼神,她现在只想着华东歌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才会在宫门口堵他的吧,但却看到那样的场景,怕是误会更深了,她说着让他早些认清也好,却又担心他万一又要哭了怎么办,这般自己纠结着越发难受,只觉得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虐,不可活!
(二)
容儿不知道公子怎么了,劝他去找了云织小姐,本以为可以化解他的难受了,谁知回来模样却更加糟糕。她只见到他面色苍白的回来,却还未来得及问上什么,便被他关在了门外,随后只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巨响和低吼咆哮。吓得她赶紧遣走了所有的奴才。
直至过了半个时辰,里面的声音渐渐小了,她才敢靠近了一些。低声在外敲门询问:
“公子,您没事吧。”
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
“没事,进来吧。”
容儿才松了一口气,推门进去,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所有的家具没有一件成形了,就连那窗户上都有触目惊心的斑驳剑痕,而她们的公子正低着头坐在那堆废物的中间,手边平时练玩的软剑已经卷起剑身,静静地躺在那里,昭示着主人曾经的怒火。
“公子,云织小姐……拒绝您了?”
容儿有些试探性的询问,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期待,期待她问的问题得到的事肯定的回答。华东歌却摇了摇头。
她虽有些失望,却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上前蹲下小心道:
“那您怎么了?”
华东歌良久才抬起头来,看着容儿的眼睛却有些红,声音低哑的道:
“容儿,你看得出云织对我的喜欢么?”
容儿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心中涌上一阵酸涩,但看着华东歌那即将要哭的神情,却还是压住自己的情绪,装作理所应当的笑道:
“那当然了,所有人都看得出云织小姐待您自有与别人不同的情谊呢。”
华东歌却并没有因此高兴起来,他单手撑住额头,怔怔然的嗤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