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城募得稳住摇椅,睁开了眼睛:
“南荣云织?”
徐和打量那影子,看没有再多质问他什么,胆子大了一些:
“属下……属下为了避嫌没有留守在城门,把这事交代给城门副都督何胖……何润堂,也只告诉他是想要敲那华氏商人一笔,让他把那商人找个理由扣起来,属下本以为这样可以方便王爷办事,谁知振国王府大小姐却恰好出现在城门,还要保那商人,想必何润堂害怕招惹是非没敢扣他,是属下疏忽。”
“这倒是颇有意思了……”
云倾城轻轻敲着竹椅,微微皱眉,徐都督却又说:
“王爷,是否需要属下找别的由头去逮住那个商人?”
云倾城微微摇了摇头:
“不必多次一举了,此事到此结束。”
徐和舒了一口气,扣头应了是,云倾城眼睛稍稍凌厉看向徐都督:
“此事虽是不能怪你,但任职期间却留恋烟花之地,违反大吴官员束规,更因你是本王提拔之人,此番举动若是落人把柄,本王所属旧部均要清誉受损,你且去刑堂领罚,记住这次教训。”
徐都督苦了一张脸却也不敢违抗这人的命令,称了声是出门去了。
云倾城依旧微微皱眉,思索方才徐和所说,他那离京三年的未婚妻子,居然会认识南夏的人,尤其还是他怀疑是那人的南夏人,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讯息。
他思索片刻,便伸出手敲了那竹椅三下,身后的原本紧闭的窗无息打开,一阵微风吹过,地上已经无息跪了一人,铜面黑袍,背部挺直,声线毫无起伏道:
“王爷,有何吩咐。”
云倾城将那竹摇椅转了一转,看向身后的人:
“两件事,先将红月楼花魁今晚送去徐府,而后你去查查本王那位新近未婚妻子近三年的讯息,尽可详细。”
那铜面人依旧声线五起伏,应了是,身形便一转,蝙蝠一般跃出窗外,云倾城袖子一扫,再次关住那窗户,转头向外吩咐:
“马叔,进来。”
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弯腰老人颤巍巍入了门来,恭顺站在屏外:
“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云倾城看着他微微笑了:
“半月之后皇叔和倾泽便要归朝,本王应了倾泽为他在王府接风,你且细细准备,另振国王府嫡小姐今日回京,你送些礼物,不必太重,平常贺礼即可。”
马叔一一记下,云倾城点了点头,老仆人却还未要离去,云倾城便看向他:
“还有何事?”
马叔看着云倾城,浑浊的老眼有些犹豫,又有些心疼,最后却还是开口:
“王爷,今日……是您的生辰……”
云倾城神色微顿,随后抚了抚额头:
“给府中下人添发福银,宫中的赏赐你且处理。本王累了,你下去吧。”
马叔微叹一口气,终是什么也不再说,供着腰退出房门了。
云倾城闭上眼睛,仰躺在藤椅上,轻轻摇晃,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微微用力捏着,唇角浮出一抹讽刺笑意:
“呵,生辰……”
(三)
过了有安合门的阳天街后就到了振国王府所在的荣康街,这个街道先朝原叫绿柳街,道边尽种绿柳,之后却因为振国王府选址在此,祖皇为表南荣家荣宠,竟将整条街改名为荣康街赐给南荣府,这是历朝历代异姓王都没有过的荣宠,南荣家却因开国之勋,又有守国之功占下了这一份荣宠。
前方马夫吆喝一声,冰冷的马蹄声踢踏几下,马车便稳稳停下,这时门外却传来的是陈妈尖利的声音:
“大小姐,您到了,移步下车吧。”
云织掀开车帘看到那犹如无事人一般带着众人站在门口的陈妈,唇角含笑:
“陈嬷嬷倒是赶的好时候,想必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半天了吧?”
陈妈面上皮笑肉不笑:
“也没多大时候,得幸小姐来的及时,否则奴婢都准备为您禀报回去,好早些担了责罚免得让小姐被说了不懂规矩。”
红杏心中暗骂一声老不要脸,云织却只似笑非笑看着她:
“陈嬷嬷如此贴心巧嘴,想来也是最懂规矩的。”
陈妈得意一笑:
“老奴在府里待了三十年,先后伺候过少爷小姐,现今蒙夫人赏识又做这教领嬷嬷,这府中规矩对老奴来说那就是天明下雪,全都明白的,小姐放心,以后老奴会都一一告知您的。”
云织听她这话依旧温和笑着,随后却突然伸手指向那门口,沉下脸喝道:
“那为何你要将本小姐的马车停在侧门!”
那陈妈被她冷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后立刻意识到她是找茬,端起老脸笑笑:
“走侧门方便一些,直接入了内苑……”
“住口,你自称最懂规矩,却在本小姐外出而归之时以侧门相迎,岂不是故意找本小姐晦气,翠竹,告诉陈嬷嬷规矩,什么样的人才该走侧门。”
冷笑一声的云织打断陈妈的话,云织冷声命令一声那还一身男装的翠竹,对方立刻明白自家主子一定要趁机教训这老奴才,眼睛一亮应了声是转脸看向陈妈。
以为这小丫头向她说教,陈妈眼中带着不屑正要讽刺几句,却“啪”的一声被她骤然出手,一巴掌将打到门前石阶。
众人都是一惊,两个原本在陈妈身边的小丫头甚至叫了出来,却被翠竹冷冷一看立马吓得禁了声。
陈妈捂着脸,瞬时傻了,连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