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烧得也太快了。”
姚三三一提醒,姚小疼跟姚小改也都起疑了,要是小孩放鞭炮燃着了火,必然是慢慢从一处地方烧起来的,起码不可能那么快就烧着了整个草垛。
“难不成有人故意放火?”姚小改拧着秀气的眉毛,气呼呼地说:“要真是有人放火,肯定是二文那个坏蛋!咱平时得罪过谁了?”
“我也这么猜,刚才从奶家出来,他还朝我翻白眼,感觉就不对。”姚三三说,“草垛都烧光了,就算是他,他也不会承认的。”
“就二文那个二狼八蛋,这事他干得出来,可咱也没法子证明,二文那个小孩,你抓住他的手,他都死不认账的。”
“反正这火烧得奇怪,咱明天诈诈他。”姚小改说。
“怎么诈?”姚三三听了就追问二姐。
“咱就说有人看见他放火了,就算他不认账,也该会紧张,肯定能看出来,就算他不承认,咱起码心里有数,总有破绽找出来。”
“恐怕没那么简单。”姚三三摇头,“我感觉就是他干的,可他死不认账,你能怎么着他?往后咱多防着他点吧。”
年初一一大早,姚家四姐妹就早早起床梳洗过,到姚老奶家去了,她们先给爷奶拜了年,姚老奶还在生头天晚上的气,爱理不理的,姐妹四个就当没看见,跟着烧锅煮饺子。姚二叔跟姚三叔、三婶也早早来了,姚红霞跟柱子来的再晚一些,又等了好一会子,二婶才领着三个儿子,磨磨蹭蹭的来了。
二婶的风格就是这个样,懒散邋遢,没文化不懂礼,更是不讲理,粗俗得十分坦然,跟一肚子心眼儿的三婶正好成对比。二婶一见三三跟小四站在院子里,就笑嘻嘻地说:
“三三,你家昨晚上草垛烧了?真倒霉。”
“嗯,烧了。”三三不动声色地说,一边说一边盯了二文,却见二文袖着手吸着鼻涕,也没啥反应,反倒是柱子猛抬眼看了看她,又迅速扭过头去。
“嗐,我那时候睡下了,也不能去给你家救火。没事儿,反正你家小丫头多,都能拾柴禾,也不愁没草烧。”
二婶可真会安慰人!
姚三三无奈地笑笑,没再答话。大文、二文跟柱子他们,就去给姚老爷子跟姚老奶拜年,姚老奶这边饺子也端上了桌,一大家子都围着桌子坐下,柱子盯着碗里的饺子,伸手就去捏,三婶拍开他的手,说“不听话,等你爷先吃。”
姚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都来齐了?来齐了爷给你们发压岁钱,发完钱好吃饺子。”
姚老爷子拿出几张一块的纸票子,挨个儿给孙子孙女发钱,几个男孩一见着钱,就抢着伸手去接,姚老爷子先发完了伸长手的孙子们,然后给了小四一张,小四就接着了。轮到姚三三,姚老奶一把抢过老爷子手里的钱,本着脸说:
“十好几岁的丫头了,哪还能再要压岁钱!”
二文比她只小了几个月不说,大文都十五了,不是也接了钱?姚三三也不生气,她还真不稀罕那一块钱,她本来就没打算要。
“爷,我不要,我自己都能挣钱了,我刚卖了羊有钱!你老了也没多少钱,留着给你花吧!”
姚三三似乎就是无意提起了卖羊的钱,姚老奶的气立刻又上来了,坐在那儿自己堵憋,姚三三干脆装作看不见,管她呢!这个奶,反正也就这样了。
小四看了看三个姐姐,把手里的一块钱往姚老爷子跟前一放,说:“爷,我也不要钱,留给你花。”
“别胡说,你最小,头一回在家里过年,该给你的。”姚老爷子自觉着不好看,就拿起那一块钱往小四手里塞,小四却把手背到身后,怎么也不肯要了。
姚红霞本来伸手想要的,却被三婶拿眼睛一瞪,也不敢要了,忙说:“爷,我也不要了。”三婶那个精,小四都不要,姚红霞也是个丫头,跟三三差不多大,要了不是更难看吗?
姚老爷子瞥了姚老奶一眼,一大早气闷地饺子都吃不下了,吃了几个就搁下碗,说:“你娘几个吃,我喂猪去。”
结果这么一闹,还没等到下晚呢,村子里就纷纷传开了,说姚老爷子家过年,光给了几个孙子压岁钱,孙女子一个都没给。估摸着,说出去的人不是二婶,就是三婶,姚家那俩媳妇嘴皮子都是不能管住的。
姚老爷子出去溜达回来,一路上居然有妇女直接就问他了。
“姚大爷,听说你家过年,孙女子都不给压岁钱,光给孙子,真有这事啊?”
姚老爷子这个臊呀,他虽然也偏心重视孙子,可起码的大面儿还是要顾的,不为旁的,不能叫人家骂他不喘人气,这张老脸还得要吧?
你说这事弄的!回去老两口子就赌了一宿的气,好好一个年,过成了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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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三吃着饭,瞅着二文吃饱先走了,就悄悄给二姐递了个眼色,姐妹俩紧随后就出去了,赶在巷子口,她们叫住了二文。
“二文,我问你,咱家的草垛是你烧的吧?”姚小改头一句话就砸过去了。
“你胡说什么!少诬赖人,谁烧你家草垛了?”二文被姐妹俩拦住,就往墙上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有人看见你了。”姚三三一边说,一边观察二文的表情,二文吸着鼻涕,还是那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姚三三继续说:“有人看见你蹲咱家草垛那儿,鬼鬼祟祟的。”
“胡扯八道!昨晚我早早就回咱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