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三歪着头,委屈地抽抽鼻子,说:“你不招给我,那我就嫁给你呗!还能怎么办?”
“小丫,过来!”鲍金东叫她。姚三三一看,俩人对脸坐着呢,中间只隔着一个小火炉,还怎么过去?
鲍金东伸手来拉她,姚三三便站起身走到他跟前,鲍金东就势一用力,便把她搂过来,抱坐在自己腿上。他把头埋在她身上,用一种很感性的声音说:
“媳妇儿,有你这句话,就算是个坑,我鲍金东也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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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姚连发摆了两桌上好的酒宴,请了鲍家一家子来,姚小疼和杨北京、即将转正的陆竞波也都来了,两家人欢欢乐乐坐在一块儿,给鲍金东和姚三三订亲。
陆竞波脑子灵,建议不要按农村里那套风俗来订亲,你说鲍金东这样一个大男人,你当小姑娘似的,带他去买衣裳,给他见面礼啥的,恐怕要让他别扭死了。
在陆竞波的张罗下,姚家给鲍金东和姚三三买了订亲礼物,一对情侣手表。姚连发如今高兴,看鲍金东是怎么看怎么好,花钱就十分大方舍得,这两块西铁城情侣表,是沂城大商场最贵的了,花了两千三百多块。
“分分秒秒谈恋爱,争分夺秒干事业。”小四还给总结了一句祝福语,逗得大家哈哈笑。
两家人一起吃着饭,两个当妈的便张罗着,反正板上钉钉的事情,往后结了婚再改口更不自然,还不如从现在就让俩孩子改口算了。于是在两家兄弟姐妹的笑声中,鲍金东便改口管姚连发和张洪菊叫爸叫妈,姚三三也赶紧跟着称呼鲍家父母“爸妈。”
然而刚订了亲的鲍金东和姚三三也没有时间谈情说爱,聊个天的时间都不多,这边酒宴一结束,喝大了的姚爸和鲍爸正歪在椅子上吹牛皮,小四笑嘻嘻地跑进来叫他们。
“大姐夫,二姐夫,三哥!”小四叫着就跑过去,卖乖地拉着鲍金东胳膊,“出来干活,支桌子的来了。”
鲍金东既然招赘到姚家,往后小四正正经经就他叫三哥,不叫姐夫。
腊月二十八姚小改出门子,明天二十七,亲戚朋友都要来添箱了,姚家自然要摆喜宴招待。家里的桌子板凳肯定不够用,镇上有经营桌椅板凳出租的人,专门出租给办喜宴的人家用的。这不,人家给送来了。
小四这一喊,杨北京、陆竞波和鲍金东三个大男人便赶紧出去,送桌子来的是一个小青年,开着拖拉机送来的。几个人便一起动手把桌椅板凳搬下来,安排合适地方摆好。姚家姐妹自然不干这样的重活,也都忙着打扫收拾。
这些活儿,需要自家人干。明天添箱就不一样了,自家人只管招待亲朋,请了村里几个交情好的牢靠人负责倒水、端菜、收拾杂活儿。
杨北京要跟着操忙喜事,肯定抽不出手来主厨,便又请了两个专门承办喜宴的厨子,桌椅板凳刚摆好,厨子便按约定来到了,开始支炉子,备菜。好家伙,这一个忙呀。
“明天更忙,人多。”杨北京笑着说,“后天也忙,不过等你把小改一接走,咱们就松快了。”
“干脆我今晚骑车把她带走算了,省得你们忙。”陆竞波开玩笑说。
“私奔最省事儿!”鲍金东打趣即将上任的二姐夫,“你打算试试?”
“去你的!”陆竞波笑。
“哎,我说咱们三个,咱今晚上弄点小菜,就咱仨聚聚。”杨北京小声提议。
鲍金东一听,啧了一声说:“还喝呀?我中午都喝了不少了。”
“就算给竞波告别单身。”杨北京说,“反正现在房子多,喝醉了今晚就在这儿住了。不过竞波你小心点,喝醉了你媳妇会把人丢羊圈里去。”
当年姚小疼“传大启”下聘,杨北京酒喝得有点多,姚小改便开玩笑说,家里没地方住,叫大姐夫去羊圈里趴一晚上吧。这不,杨北京还记着这茬儿,拿来开玩笑。
这边他三个说说笑笑地干活,那边姚家姐妹们也在整理东西,嫁妆要规整好,准备收添箱馃子、礼物的地方要腾出来。三姐妹一边忙碌也一边说笑,姚三三眼尖地瞅见大姐手指上多了个亮闪闪的金戒指,就问她:
“大姐,啥时候买的?”
“前天去埝城买的。”姚小疼笑得甜甜的,“你大姐夫说,你两个都有了,就我没有,非要给我买了一个。”
这时候小四跑过来,笑嘻嘻地告密:“大姐夫他们三个说,今晚上要一起喝小酒,给二姐夫告别单身。”
姚小改撇撇嘴:“告别单身?喝醉了全丢羊圈里去。”
腊月二十七,一家人果然又忙得不可开交。来添箱的几乎都是女客,按习俗带着馃子。招待女客的,一般都是新媳妇的妹妹、嫂子,因此三三和小四便格外忙碌起来。
从中午有客人来,直到晚上很晚,姚三三和小四才得以歇下来。张洪菊站在堂屋,不太高兴地对几个闺女说:
“你看这些人干的什么事!你二婶、三婶不来帮忙就算了,添箱也不来,你二婶使唤二文送了两包馃子、三十块钱来。你三婶使唤了红霞,也送了同样的礼来,你奶干脆就没来添箱。咱今天还请了你爷喝酒呢,你奶干得这事!”
“哎呀妈,她不来就算了,你难不成还一心想叫她来?”姚小改说。
“可她凭啥不来添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