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看不出柳寒是什么人,他开始猜测柳寒是帝都的什么家族下的公子哥,可看柳寒的举止又感觉不像,其次,就算是帝都的世家子,可帝都能花这么多钱的世家也不多,除非是宁家贾家杨家这样的富贵家族,可柳寒也不象啊,首先姓就不对,帝都姓柳的家族也有两家,可据他所知,这柳家的也没这么多钱。
正胡思乱想,柳寒在边前边说:“张先生,这马市在那?”
张猛连忙上前,柳寒瞟了他一眼:“怎么啦?张先生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张猛连忙上前,柳寒淡淡一笑:“张先生在担心,那玉屏风不是普通人可以受用的,这东西在普通人手里恐怕是祸不是福,是这样吧。”
张猛愣了,他没想到柳寒居然已经注意到了,刚才他在边上便在担忧这个,他不是凉州本地人,几年前逃到凉州,到这里后很受品玉斋掌柜一家照顾,要不以他一个书生,很难在凉州立足,要不然也早被仇人发现。
这块屏风自从制成之后,张猛便感到不妥,这块屏风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品玉斋掌柜和少掌柜舍不得卖,品玉斋原来的门面还比较大,家藏也比现在丰厚,可就是为雕这玉屏风,几乎将整个家产都赔上了,以至于现在只能勉强维持。
在屏风雕成后,不但负责雕刻的少掌柜,就连老掌柜也被迷住了,俩人都舍不得卖了换钱重新振作品玉斋。但张猛看了之后,便告诉他们,这玩意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而且,一旦被那些门阀世家知道了,那些门阀世家势必上门勒索,勒索不成就会捏造罪名,逼你交出来,所以,这玉屏风必须卖,但不能随便卖。
品玉斋父子被张猛描述的前景吓坏了,所以,即便舍不得,还是决定交给张猛,让张猛去找买主。张猛试探了几个买主,都不敢带他们去店里。今天柳寒一进市场便被张猛盯上了,柳寒看上去便不像凉州本地人,柳铁看上去更是外族人,而以他对帝都的了解,柳寒也不像是帝都过来的,所以才带柳寒到品玉斋。
在品玉斋,老掌柜简单的盘道,柳寒也很干脆的回答了,从车师到帝都,张猛想不明白,西域有那家富豪可以随手拿出十多万银票。
“其实你大可不必操这个心,我既然敢买,就敢卖,西方有句名言,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可以颠覆世间一切道德原则。”柳寒慢悠悠的说:“十万两银子,说来挺多,可这要看放那,在凉州算多的,可要在帝都,还真不算多。”
张猛摇摇头说:“帝都买得起的..。”说到这里他猛然停住,看了眼柳寒,柳寒好像没在意,只顾打量两边的店铺和摊位。张猛连忙改口:“十万银子可不是小数,恐怕也就皇上才买得起吧。”
“呵呵,张先生,只有不会卖的,没有卖不出去的,这东西在帝都,至少要卖出二十万两,怎么样,张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个赌,跟我上帝都去看看,看我怎么卖出二十万两银子。”柳寒笑道。
张猛再度愣住了,好半响才苦笑说:“多谢先生厚爱,可张某一家老小都在凉州。”
柳寒扭头看了张猛一眼,张猛迎上他的目光,那目光并不锐利,很温和,然后张猛却强烈感到他心底的秘密似乎被看穿了,张猛赶紧将目光移开。
“哦,那太遗憾了,这样吧。”柳寒说:“我在姑臧还有几天时间,若张先生改变主意,可以来找我。”
“谢谢先生。”张猛随口说道。
张猛委婉拒绝了柳寒的招揽,柳寒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张猛稍稍松口气,他拿不定主意,这柳寒怎么会忽然想起要让他回帝都,他们仅仅是在今天才认识。
姑臧的市场分四大部分,第一部分是珠宝,市场东部集中了姑臧最大最多的珠宝店,一些小的珠宝商则在东边的摊位上卖出他们的货物,这些小珠宝商一般都是些大路货,好的珠宝都在两边的店里。
“先生要不要上奇珍阁看看。”张猛问道。
柳寒抬头看了眼,边上便是奇珍阁。奇珍阁是姑臧最大的珠宝店,在这座城市已经存在数十年了,两层高的店铺,比起品玉斋来说,仅从外表看,就高出一等。出售的珠宝一向以名贵珍奇出名,无论是中原还是西域过来的珠宝商,奇珍阁都是首选。
“曾经沧海难为水,”柳寒叹道:“到了品玉斋,还真没胃口了,天下珍宝都成庸脂俗粉,算了,今天就不去了,咱们直接去马市吧。”
张猛闻言忍不住乐了,随即又有些好奇,曾经沧海难为水,实在太贴切了。可他随即又想到,柳寒怎么需要这么多珠宝,而且他有这么大财力吗?要知道,奇珍阁的珠宝可不便宜。
“先生要买多少匹马?”张猛心存疑虑的问道。
“四百到五百匹吧。”柳寒随口说道:“主要是驮马,要是驮马不足,好点的战马也行。唉,这个市场有这么多吗?”
“四百匹到五百匹!”张猛差点叫出来,这是个非常大的数字,一般的商队也不过二三十匹,七八十匹就算大商队了,这位居然张口便要四五百,他的商队得有多大。
张猛张嘴要问,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俩人相交时间并不长,即便问了,人家也不可能告诉你。
商队规模是一大秘密,进入大晋,并不代表就平安了,要是平安了,那些千辛万苦,历经生死的西域商队干嘛要在姑臧交易呢,拉到西都或更远些,到帝都,收益岂不是